他直接收起了所有的情绪,表现出一副冰冷的模样,手插在口袋里,无所谓地说:“别一副总觉得我会死的表情了,大男人真扭捏,放心等我回来,我还要和你们好好喝一次呢。”
说罢惨淡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了安慰。
周烨很了解温远,从大学进入社团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多有安全感,他是个很随性的人,表面总是一副天塌下来都好像都没有什么事的模样,每天直来直去,什么事都满不在乎。
但是周烨知道那些都是表面,其实温远只是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什么都自已消化而已。
他的人生其实很悲惨,从小失去父母,一个人形单影只直到长大,这些他都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最多轻描淡写提两句。
周烨认定了他是自已的部长,这辈子都是。
温远笑了笑,轻飘飘地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带沈秋先回去了,其他的人就麻烦你送一下了。”
走进包厢,沈秋还趴在桌上醉得迷迷糊糊的,手里还抓着莫天石为数不多的头发扯来扯去,嘴里咕哝:“三毛……我这可是第十杯了……你……你磨洋工呢喝这么慢……”
莫天石早就醉得跟尸体一样了,怎么扯头发都没反应。
温远过去一手搂住沈秋的腰,另一只手搀住他的腋下把他扶了起来,紧紧圈在自已怀里。
沈秋不老实,反应激烈起来,一个劲儿推他,身子软的跟没骨头一样,可手又有劲儿的要命。
“哎哎哎,听话,夫君抱你回家呢!”
“华安,大胆,你敢以下犯上!”
温远眯了眼,啥时候又换称呼了?真以为自已沈秋香呢,无奈只能陪他演戏:“好好好少爷,我错了,咱先回家行吗?”
“回家?回谁家?”
“回我们家。”
“放屁,谁跟你一家。”
温远一边搂着他往外走,一边摁住他不安分的爪子,最后实在被磨得没耐心了,直接俯下身把人往肩上一扛,下楼打了个出租车,就塞了进去。
结果在车上沈秋还是闹腾,吵着嚷着要回沈氏古宅去,司机师傅都被弄得莫名其妙,心想着现在人可真有钱,住的房子都是古宅,那得值多少钱啊。
温远最后一把抓住他乱挥舞的手,表情难得的认真,尽管他知道沈秋现在完全是糊涂的状态,还是没忍住问他:“你一直念叨着沈氏古宅,是不是觉得跟我来现实世界后悔了,还是想回去啊?”
可能他语气不好,醉了酒的沈秋也安静了下来,半晌,用那双带着雾气的眼睛看着温远,神情竟然还有点委屈。
“因为在沈氏古宅,死了还可以重来,每天都能见到夫君,可是在这里,就不行了。”
温远表情忽地凝住,浑身力气都被抽干净了一般,只剩下冰凉了。
沈秋朝温远靠近几分,伸手捧着他的脸,好像想把他看的很清楚,声音都变得颤抖。
“夫君,去了幽闭陵如果出事了,我们还能重来吗?”
窗外夜幕降临,暗淡的灯光光影一下一下从他们身上越过,什么都没留下。
外面车来车去的声音把快乐都盖过了,只剩下依依惜别。
温远轻抚他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把对方揽进自已的怀里,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夫人,要相信我,就像青台山精神病院里那一次一样相信我,我一定会完好无缺的回来,那时候我们每天都会在一起,看月升日落,看花谢花开。”
“还有啊。”温远附在他耳边轻笑:“我一定会为你举行一次真正的中式婚礼,把欠你的那么多年弥补回来。”
沈秋听着这些像梦一样遥远的话,也不知道记没记住,脑袋挂在温远肩膀上,很快就没了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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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躺在温远的床上,可是温远不见了。
第89章 矛子笙与沈秋的渊源
沈秋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不顾及身体的沉重,摇摇晃晃跑下楼,便看见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黄色身影。
“哟,醒了啊小鬼?”
张一阳并没有看他,而是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地翻阅着手里一个红色的本子,封面上写着【不动产权证】,同时嘴里还啧啧感叹:“看这小子平时穿的那么随意,我还以为跟我一样是个穷鬼呢,没想到那么有钱啊,啧啧,这套房子都四百多万,竟然全都留给你了,真舍得。”
沈秋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急迫地问他:“张天师,我夫君呢?”
张一阳顿了顿了,这才慢悠悠地放下了房产证,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服,这让沈秋更着急了,心里也猜到温远肯定已经去了幽闭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