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只顾着回头找人,没注意前面,就这么直接撞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对、对不......”
“何树?”
他身前的宣景澄又看了他一眼,确定自已没认错人,忙伸手把鞠着躬道歉的人扶起来了:“你干嘛呢这是?”
“我......”
何树抬起头来才发现面前是熟人,他神情有些慌张,下意识就想向宣景澄求助,但话到嘴边又犹豫着宣景澄到底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求助对象。
“怎么了吗?”
宣景澄捕捉到他眼里划过的一丝慌乱,心里一紧:“你遇到什么麻烦了?还是程喻?”
他说完这句才想起来,程喻胳膊受着伤,何树应该是要全程陪护着他的。怎么现在只见何树不见程喻,而且何树这表情......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抓着何树的手问:“是程喻出什么事了吗?”
“喻哥他,他......”
宣景澄目光攒动,忽然看到何树手里握着手机,屏幕正显示在通话记录界面。
他拿过一看,何树已经打了十几个电话过去,可居然全部都是未接状态。
“怎么回事?”宣景澄感觉自已的心脏在急速下坠,他握上何树的肩膀,直视着他问:“程喻人呢??”
何树哽住,努力组织着语言:“...喻哥他、刚刚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就、就联系不上了,北年哥怀疑他、被人带走了......”
宣景澄的胸腔里蓦地一震。
“我刚已经告诉陈总了...北年哥也去找了......”何树带着浓浓的鼻音,要不是强忍着,眼泪估计就要掉出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宣景澄在公众场合惯有的风度都快要维持不住,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报警了吗?快报警......”
何树吸着鼻子,正要开口,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响了起来——是顾北年打来的。
何树如临救星,抹了把眼睛赶紧接了电话:“北年哥......”
“何树。”顾北年的声线顺着听筒传来,尽管周围嘈杂不堪,但此时此刻,何树还是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找到程喻了。”
只一句话,何树快要绷断的神经霎时得救。
顾北年的嗓音低沉微哑,却又清晰可闻,莫名让人心安无比:“你别担心,他没事。我们马上到医院,你先联系陈总告诉他一声。”
“哎、好好好......”
何树眼里含着泪点点头,颤着指尖挂了电话去叫宣景澄:
“哥,找、找到了!”
他喘了口气平复着大起大落的心情,磕绊地补充道:“北年哥找到喻哥了!”
宣景澄拨号的手顿住,逆流的血液倏忽静下。
“好、好...没事就好......” 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应何树,紧绷的心脏也跟着放松下来。
几秒钟后,他忽而又想到什么,握着手机的手不甚明显地动了一下,而后很轻地喃喃了一句:“他...和北年在一起啊......”
只是这声太小,连何树都没听到。
-
好安静。
躺着的程喻忽然动了下头,发丝与枕头间摩擦出一些细微的动静。他挣扎着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
昏迷前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他遽然瞪大了眼,上手就要掀被子起身,右手手背处传来一阵刺痛。
“醒了?” 沉稳又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手停在半空,程喻不可置信地扭头看过去。
只见顾北年从一旁的沙发上起身过来,身上还穿着参加见面会时的高定西装。走近了程喻才发现他内里的衬衫有些皱,发丝也略有些凌乱。
“我......”
“你先别动。”
顾北年托起他的手,看了一眼确认针口没有出血,这才对他解释道:“刘岳给你下了迷药,幸好只是让你暂时昏迷一阵,对身体没什么影响,陈总已经报警了。”
“不过,”他瞳色冷了几分:“宋然说他被抓到警局的时候精神状态不太好,他的律师以精神疾病为由申请了取保候审。”
“刘岳......”
提起这个人,此前的种种再次浮现在眼前。程喻的怒火腾地烧起来,眼神都变得凶狠:“妈的,那个傻逼,老子饶不了他!”
他这边话刚落,病房外就由远及近传来一道激奋昂扬的怒吼:
“......去他妈的精神病!我管他是什么,总之就是要告,给我狠狠判死他!”
程喻眼神刚看过去,病房门就被人推开,陈今译手里拿着电话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也不看看他惹的是谁!妈的,大庭广众的搞这种事......哎?”陈今译说到一半突然发现病床上的程喻睁了眼,惊了句:“你醒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什么,陈今译回过神,回道:“哦,不是对你说的,是程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