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程喻的号码,正要播,顾北年已经越过他跨步朝洗手间走了:“他没出来过。”
“啊?”
何树懵懵的,来不及细想顾北年为什么会知道程喻还没出来,电话播出,耳边响起嘟嘟的待机音。
“怎、怎么了吗?”
何树见他脸色沉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程喻?”顾北年进门就喊了一声。
回答他的是呼呼的空调管机声以及悠闲舒缓的背景轻音乐。
“啊?喻哥不在吗?”后进来的何树手指紧了紧,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他和顾北年对视一眼,两人双双上前去推隔间的木门。
很快,十个木门都被推开,可隔间内空空荡荡的,哪里有程喻的影子?
电话里的待机音效还在持续,何树又听了两秒,电话忽地被挂断。
“怎么样,他接了吗?”顾北年问,顶光自上方在他的眉眼处落下一片光影。
“他把我的电话挂了。”
紧张情绪更甚,何树开始心慌起来——程喻那个样子,怎么可能自已一个人不说一声就走了呢?该不会、该不会是自已离开的那几分钟程喻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喻哥是、是不是……”
他都不敢往下说了,手足无措得眼眶都开始泛红。
顾北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快步走到洗手间外四下张望了一下。
“你刚刚离开过这附近吗?”
“我走了大概三分钟、不知道喻哥……”
“他没回宴会厅。”顾北年又肯定地说了一句,对何树解释道:“我在二楼看见你们了,他从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过。”
“啊?!”
何树看着要哭了:“都怪我,现在怎么办,喻哥还受着伤,他怎么、怎么可能一个人走了……!”
顾北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布置,靠近洗手间的地方没有摄像头,等于从拐角处开始就是监控盲区,再往后就是宴会厅的后花园了。
如果……如果有人要带程喻走,那只有从后门。
“叮。”
何树的手机在这时突然震了一下,他吸吸鼻子看去,随即激动地去叫顾北年:“北、北年哥,喻哥给我发短信了!”
顾北年赶紧凑近去看,手机解锁后,一条极短的消息出现在眼前,只有一句话:
「我跟刘导谈谈,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顾北年敛目看了两秒,蹙眉问:“刘导?哪个刘导?”
何树也愣住了,程喻拍过的戏不多,之前更是从来不屑于跟导演制片人们打交道,他怎么不知道程喻结识过什么“刘导”?
“不太对劲啊……”
他喃喃着,脑中快速检索着之前合作过的导演姓名。突然,他双目蓦地瞪大,手心冒出一阵冷汗,声音都颤了:“等下…不、不会是刘岳吧……”
“刘岳?”
顾北年表情更加疑惑了,他拍过这么多戏,可从来没听过这个人。
“是、是之前,”何树指尖抖着:“他找陈总约喻哥吃饭,结果在饭局上对喻哥动手动脚,还、还说要包养喻哥……”
“?!”
顾北年的心脏极速紧缩了一下,他又抓过何树的手机看了眼那条短信,神色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说出的话都带着冰渣:
“糟了,程喻是被人带走了。”
顾北年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分析现在的局面,他实在没想到这种宴会上居然会有人如此大胆。
如果真是这个叫刘岳的人带走了程喻,那现在反而不能大张旗鼓,一旦惊动众人,那些无良狗仔和营销号还不知道会把程喻写成什么样子,对于程喻来说要面临的舆论风险太大了。
只是刘岳会把程喻带去哪儿……?
思维快速运转,他握着何树的肩膀交代道:“你现在马上联系陈今译和刘铭,告诉他们程喻可能出事了,让他们赶快找保安室调后花园沿路的监控,越快越好!”
何树被他这话吓得不轻,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带着哭腔道:“好好、我我这就去…!”
“我去外面找他,你在大厅这边守着,有消息随时联系。”
没等何树回话,顾北年就转身朝后花园的方向匆匆跑走了。
夜里的风冷冽潮湿,饶是穿着西装外套,顾北年推门出来时还是感受到一股浓重的寒气。
但他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程喻受着伤,没什么反抗能力,刘岳想要带走他,到底会往哪走……
——只能赌一把了。他不再犹豫,迈步朝停车场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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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负一层。
刘岳将程喻的右臂架在肩上,紧紧搂着他的腰,带着人歪歪扭扭地朝自已那辆gLe63s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