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是要提前向长公主请罪,高胜也顾不得后面江亭几个骂骂咧咧,急着点头安排人。
吩咐下去之后高胜还在纠结,还真未想到,督主夫人竟有如此胆魄,宫内便敢伤人;伤的还是荣乐长公主最溺爱的幼子,便是提前请罪,长公主能罢休?
他要不要再派人与督主说一声?
“高总管不必担心,也不必打扰夫君,我知道该如何做。”
擦了把不存在的汗,高胜心里一个劲儿叫苦。
到了地方,谢令月下轿,令高胜带着人去忙,他会与长公主一起进殿;事关荣乐长公主,高胜也不便再跟随,带着人与轿子退下。
侍棋上前与侍琴站在一处,还有几个宫婢和两个嬷嬷守在屋外。
迈步进屋,谢令月先福身行礼问安,然后才抬眼看过去。
屋子正中坐在椅子上的贵妇正是荣乐长公主,穿着公主礼服,云鬓高挽,满面的富态;容貌并不出众,却有皇家人的雍容气度,气势威严。
“瑾安说有关越儿之事告知,可属实!”
谢令月颔首:“在说世子之事前,容臣妇先与殿下告罪,方才在御花园附近,臣妇用分筋错骨手断了江三公子右手与五指。”
正中的人豁然起身,目光逼人。
不等她责问,谢令月立刻告知缘由,长公主的面色一再变幻。
“殿下可知江三公子今日为何要为难于我?”
谢令月嘴角的嘲讽放大,长公主一时愣住。
把江亭痴恋白清涟之事挑明,谢令月还说了白清涟与蜀王的纠葛与暗渡陈仓,明确让长公主知晓,她千般溺爱的幼子就是白清涟的一条舔狗。
而今日江亭会设计毁了谢令月的名声,就是因为谢令月之前对白清涟以牙还牙之举,痴恋白清涟的江亭自然要帮心上人报复回来。
至于江亭为何会知晓谢令月为难白清涟的事,那只能是白清涟找自己最忠实的舔狗诉苦了呗。
第25章
荣乐长公主面上青白交加,宽袖微微抖动,显然是动了怒;她如何敢相信,她最宠爱的幼子竟然喜欢男子,还是这般卑微的喜欢一个男子。
江亭是谁,荣乐长公主幼子,父亲是英国公,长兄江越已接管征西军;全府上下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全大宣除了皇子其余人都比不过的尊贵身份。
怎会被一个家世与身份都配不上的白清涟钓着,偏白清涟还与蜀王有了那等关系。
“瑾安,今日是亭儿当众算计你在先,且你教训他的理由得当,算本宫教子无方。”
听完谢令月说的教训江亭的全过程,荣乐长公主虽然心疼,却并未急着发作;过两日谢家就要离京,皇帝便是为了面上好看,也绝不容人此时非议谢家,江亭这是犯了大忌,被谢令月教训也是活该。
且荣乐长公主相信谢家的门风,谢令月近几年不出府,与江亭毫无瓜葛,怎么可能得罪江亭;这么多人跟着,还有高胜在旁,长公主相信谢令月不敢给幼子泼脏水。
“本宫只是好奇,我与国公爷都不知晓的事,瑾安你是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你所言确实属实?”
谢令月浅笑:“魏国公府与英国公府都是太·祖皇帝时的勋贵,该有的底蕴殿下也清楚;我自有我的渠道与手段,公主若是不信,回去严审江三公子身边的亲信便知。”
“殿下大度,不与我计较江三公子之事,那我便再卖您一个消息,抵消我今日冲动行事,且事关世子江越生死。”
荣乐长公主眼神更加冰冷与迫人,谢令月并无惧怕,上前一步,声音压的极低。
“世子身边有一极为信任的副将,乃是三年前江三公子引荐的···这个人其实是蜀王殿下的人,白清涟力荐给江三公子;殿下且想一想,西疆多征战,若是蜀王殿下需要征西军兵权,而世子又是最忠心陛下的,战时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荣乐长公主脸色更白,身形微颤。
“你是说···蜀王与白清涟打着亭儿取而代之的主意,只因为亭儿痴恋那白清涟!”
谢令月不语,意味深长与她对视。
这不是想想就能明白的事,征西军一直掌控在江家人手中,江家又是皇亲;起码景昌帝在位时不会让征西军兵权落入旁人手中,他还是信任扶持自己登基的妹婿。
江越与其父英国公一样,最忠心的保皇党。
想要得到征西军的兵权对于李昭辰来说本是难如登天,偏江越的嫡亲胞弟江亭痴恋白清涟;江越若是战死沙场,江亭便是板上钉钉的英国公世子,陛下便是补偿也会让他为征西军下一任统帅。
李昭辰的这一步棋,就连陆寒尘都不知道,更别提荣乐长公主与江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