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取而代之的心思,杨崇武只会更迫切。
陆寒尘乍舌,原来竟是如此么;只是···凤眸上下打量自己依靠之人,便是有三年征战漠北,又建立雍朝治国的经历,可狼崽子未免将人心看的太过清楚,也···太过真实可怕。
“哥哥莫要这样看我,不只我想到了,江越不也是想到了此节,才会对杨崇武动了杀心?”
即便江越看的没有谢令月看的透彻,可那人是谁;大宣真正的皇亲国戚,一腔报国心···便是只有怀疑,也会将可能产生的危险提前扼杀;更何况那日太和殿之乱中,江越已确认帝王就是个白眼狼,他难道能坐视帝王扶持杨家,彻底打压江家么。
权力更迭之间,多少家族遭遇的都是灭门之祸,江越也有私心,要庇佑江家一直以来的声望与地位。
杨家真正能顶用的也只有杨崇武一人,杀了杨崇武,便是帝王想给杨家多少恩宠,也不过是表面繁华,再不能威胁江家的地位;因而,谢令月笃定,江越必然也察觉了帝王与杨崇武此次的合谋,才会利用此次机会杀了杨崇武···
陆寒尘一时无言,他在权力中心游走这么些年,自然知晓谢令月所说才是真的,只是心中还有后怕:“照你这般说法,若我当年也有真正的弄权之心,只怕江越也会对我动手!”
“湛霆并非真正的武夫,他的心思敏锐的很。”谢令月颔首赞同,三年前初见江越时,他便能看个八九不离十,江越与他极为相似;因而他们能成为挚友,却不会生出情意。
谢令月自己心机深沉,绝不会钟情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大抵江越也是察觉到了他的真正心思,才会在两年前痛快停下追逐谢令月的行径。
“哥哥可知,我原本也准备取了杨崇武的性命,以报当日他在太和殿欲羞辱你之仇;察觉到江越的心思之后,便觉得再好不过,我们顺水推舟便好。”
坐收渔利,或是到时推波助澜,难道不是更省心?
陆寒尘却不信:“既然你能发现江越的心思,难道他便不能发现你也欲杀了杨崇武?”
如此,江越难道还会来冒险?为何不能是与狼崽子一般的心思,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谢令月轻笑:“我如今是帝王,江越会相信谢令月的行事,却不会赌一个帝王的心思。”
得,陆寒尘明白了;若是谢令月还是以前的谢令月,必然会杀了杨崇武为爱人泄愤;可他如今还是雍帝陛下,所思所想便与以前不同,所顾虑的也有很多;更多的人会相信,为了两国邦交,雍帝陛下不会行差踏错半步。
“你倒是将人心算计的清楚,竟是连自己也算计进去。”陆寒尘慨叹一声,与狼崽子比,他游走在权力中心十几年,倒好似只靠了运气,头脑与心机竟是半点比不上眼前人。
头枕在爱人肩上轻蹭,谢令月好笑:“三年前便告知过哥哥,我有八百个心眼子,哥哥当我说笑呢;再则,不提这些了,倒是有一件事需要哥哥知晓。”
嗯?陆寒尘不解转头,还有什么事需要狼崽子如此正经告知自己?
“哥哥可还记得云州陆家?”谢令月缓缓道来。
当初告知陆寒尘身世之后,便到了云州;他曾说过,碍于孝道陆寒尘不好对陆家如何,且他也舍不得爱人为难;但谢令月也一直耿耿于怀,便叫谢一针对陆家;之后同尘楼在大宣崛起,又刻意针对陆家的生意围追堵截。
到现在,陆家早不是云州首富的风光;陆恒因为生意的节节败落,再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且殚精竭虑挽回颓势,不过三年的时光便衰老不少,还落了满身病痛;而其夫人柳氏,因为娘家万柳山庄被谢一暗中拔除,又有陆恒的逐渐冷落,从争吵到如今的终日郁郁。
现在的陆家已搬出了规模盛大的陆府,蜗居在云州一处两进院落中;虽不比从前风光,却也算稍微富足,只不过当年的恩爱夫妻彻底反目。
谢令月此时问起,是想征求爱人的意见,还要不要继续惩罚下去···
第211章
骤然听到云州陆氏的消息,陆寒尘还有些怔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谢令月为何提到不相干的人。
片刻后便想起来这是自己的所谓血脉亲人。
这三年因为与狼崽子分离,陆寒尘想的更多的是怎么找到心爱之人,哪里还能想起身世之殇,更不在意陆氏如何。
“阿月是说···陆恒夫妻因为家业衰败,原本的恩爱情深变为夫妻反目?”陆寒尘竟有些不敢相信,毕竟那两人的恩爱之名曾几乎传遍大宣,当日他在皇觉寺也是亲眼见过的,却···原来也逃不开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结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