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尘怎会流露自己真实的心思,他的卑劣心思与偏执怎能再被狼崽子察觉。
倒也不必如此,谢令月想要的是两人并肩的感情,而不是叫爱人丢失了自己,成为他的附庸;若真是如此,一开始便不会为这人筹谋这么多,反正谢令月熟知原剧情,待到这人落魄时将他救出然后困在自己身边,不是更简单?
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哥哥记住,我不是扭捏之人,既然答允你,便还会如以前那般待你···自然希望哥哥还是之前那般意气张扬,不必为我忍下与委屈许多。”
陆寒尘怎会安心,凤眸黯然:“可阿月如今是雍朝的开国之君,天下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我一个身有残缺之人,只要···只要能陪在阿月身边便足矣;阿月不必为我考量许多,我愿为你隐在暗处,只要你不离开我···”
此时的陆寒尘很想依偎在狼崽子怀中,却因为这三年多的分离,还有心中舍不得狼崽子被非议的矛盾,竟是踌躇不前,只凤眸中又涌起水雾;三年多前他想困住狼崽子,便是想到今日,这人的身份地位不同,若是对天下人宣告自己的存在,陆寒尘不敢相信狼崽子还会坚定站在自己身旁。
一直跟在景昌帝身边,陆寒尘太了解帝王心,他不会轻易相信,即使这人是他的狼崽子。
因而他想自私的将这束光占为己有。
叹息出声,谢令月脱了长靴,靠在床榻外侧,将人揽入怀中,下巴蹭过他的发顶:“哥哥记住,这世间只有我谢令月愿不愿意,没有情势所迫。”
当初谋划这些便想到了此节,这是自己两世唯一动心的爱人啊;他们的感情必然会因为陆寒尘的残缺被世人不容,若不掌握权柄,如何护好心爱之人;谢令月可不想为什么平衡朝堂与世家而退让,他愿意放权,却也要有绝对的权势令人生畏。
当初对这人见色起意便知他的所有,又怎会想不到这些。
“皇觉寺那时坦诚心扉,我便与哥哥说过,谋划这些是为了我们坦荡荡立于世间;若是连心爱之人都要躲躲藏藏不敢现于人前,那我做这些又有何用,哥哥与我的血亲一般重要。”
因而陆寒尘不必有这般卑微的想法。
在谢令月看来,男人的欲望其实才是爱的本能;他于陆寒尘的见色起意就是他的本心,后来由欲望生爱,更是他的真心;真心相爱,怎会舍得折断爱人的羽翼。
终是没有忍住,凤眸潸然落泪,陆寒尘没了方才被狼崽子揽过来时的紧绷,彻底靠在他怀中,脑袋埋在他胸前呜咽;之前的所有忐忑烟消云散,唯有心间柔软一片,他的狼崽子啊,怎就这么的好,叫他如何能放手。
幸而,他不要命的放手一搏得到了这人的怜惜,心中激荡竟是不知该说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意,唯有一声声唤着“阿月”···
谢令月也不厌其烦一遍遍轻声应答,手轻抚他的后背,给爱人传递他的情意:“哥哥莫要再哭了,你这般我更心疼,再扯痛伤口,我比你更疼···”
眼见哄不住人,索性捏起他的下颌,低头稳住他的薄唇;凤眸睁大,陆寒尘急欲躲避,这些日子,他都不曾好好洗漱过;满身的药味不说,狼崽子若是嫌弃他口中的药味该如何。
谢令月轻笑:“怎的,哥哥此时倒想起来怕我嫌弃了,那方才抓着我不放的又是哪个?”
难为情埋头在他胸口,叹息却是满心欢喜:“阿月,多谢你原谅我,多谢你为我心软,多谢你答应我继续陪在你身边···”
抬起他的下巴,桃花眸紧紧锁住他的凤眸,语气不容置疑:“哥哥难道还要我提醒,你于我来说不是陪伴,而是与我并肩的爱人!”
第171章
陆寒尘是真正的古代人,不懂狼崽子口中强调过多次的“爱人”,于他来说,枕边人这个称谓更适合他们的关系,如此才最为亲密。
但不影响他每每听到“爱人”这个称谓时的心头发软,陆寒尘以为这是他听过的最美的形容他与狼崽子关系的称谓。
谢令月桃花眸里的坚定与温柔,叫陆寒尘自然而然的相信,狼崽子所说的“爱人”才是这世间最美好最真心的词汇,也是狼崽子对他的最大肯定。
怕引起他伤口的疼意,谢令月只是轻柔揽住他,但收紧的指尖却传递他的毋庸置疑;两世以来,谢令月都是这样的人,认定之人愿意全心以待。
谢令月的感情世界中,无需其他人经过。
唯有眼前人,是他两世唯一动心之人,也是他真正捧出过真心相待之人,更是他当初决然断情后数千个日夜也不曾忘记之人;既然舍不下,又有这人的自伤挽留,便也坦荡正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