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怒气冲冲:“卫兰陵你自己信陆寒尘对九哥有真心?若是他有这个东西,又怎会逼的九哥与他断情!”
无奈抚额,卫兰陵是真的不明白这小崽子怎就这般偏帮谢令月;走到断情这一步,难道真是陆寒尘一个人的责任么;便是谢令月是付出颇多的那一方,也有他对陆寒尘纵容之过,才会有陆寒尘的偏激行事;感情之事,一个巴掌怎能拍得响,卫兰陵想法极为清醒。
怎奈他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解释,却忽略了卫昭的年岁,还有这些年被他娇养形成的只对他才有的骄纵;他不了解卫昭与谢令月前世的亲近,更不了解前世时卫昭是将谢令月当作偶像崇拜的;在卫昭心里,他的九哥那般宽容理智,又那般喜欢陆寒尘,怎会轻易断情。
卫昭很清楚,他九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轻易不会决断,决断必然是九哥再也无法坚持下去。
哼,卫兰陵还心疼陆寒尘那个狗东西!
比起看上去憔悴孤颓的陆寒尘,卫昭更心疼他九哥;单就前世看,九哥是首富,因为健康的缘故,待人宽容,可也不缺手段心计;除了自己的大哥卫曜和九哥偏爱的那个堂妹,九哥对所有人和事都淡淡的。
到了大宣,九哥看起来更是内敛锋芒;可他对陆寒尘的包容与用心,卫昭看在眼里,心里更是吃味;他能被九哥亲近,是因为大哥卫曜的关系,还有九哥心疼他也来了异世的惶恐;而陆寒尘,是九哥两世第一次爱上的人,若不是陆寒尘之过,卫昭不信九哥会轻易与那厮断情。
前世大哥就教过他,越是强大的人,喜怒哀乐越不动声色;所以卫昭坚信,此时他九哥心中的痛与煎熬并不少于陆寒尘,虽然他此时也见不到九哥,可就是这么以为的。
已经和卫兰陵互通心意,他也说了自己是他此生最重要之人,那他就应该与自己同仇敌忾,怎的还帮着陆寒尘那厮说话!
眼见小少年气鼓鼓,卫兰陵只能温柔哄人;不过他常年面瘫脸,便是温柔,卫昭也需用心才能体会到;偏他此时正心急九哥的行踪;且陆寒尘个做错了的人都憔悴如斯,卫昭当然更担心他九哥该是何等憔悴模样,自是容易忽略卫兰陵的温柔。
正要抱起小少年,与他说清楚自己之所以答应陆寒尘筹集银子,也是为了少年与谢家人着想,卫兰陵便听到隔壁院子的慌乱脚步声;凝神一听,并未察觉陆寒尘的声音,却听到了天璇急切招呼大夫的动静,当即也顾不得继续解释。
“昭昭乖乖等我回来与你解释清楚,隔壁动静慌乱,怕是陆寒尘出了什么事,我先去看看。”
话音落,人便出了木屋,卫昭伸出的手落空,更是气愤交加;起身在屋内踱步,想要跟过去看看,却又不甘心,他才不在意陆寒尘呢,九哥说不准此刻更难过。
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出门去了另一方崔砚的院子;总觉得砚表哥与谢一还有事瞒着自己,不如再去问问,反正卫兰陵一时半刻也回不来,他才不愿乖乖等着。
卫兰陵到了陆寒尘居住的房间,便看到开阳已将人放在床榻上,双眸紧闭,面如金纸,呼吸微弱;胸口处的血迹更是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开阳无声询问,怎的片刻功夫就成了这般模样。
简单说了当时情形,开阳自责不已,若是他不与天璇走神乱想,督主也不会被倒下来的木头砸中;如今随行的是锦衣卫中粗通医术的兄弟,还不知能不能诊出督主的病症···
“你们便由着他胡闹?!”卫兰陵实在头疼,明明昨日这人看着想明白不少,还曾提点过自己;此刻却这般躺在这里,这几个人是怎么伺候的,还能让人被木头砸中。
幸好卫兰陵也通一点医术,当即坐在床边凝神诊脉,开阳紧张无措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片刻功夫,卫兰陵眉间紧簇,神色越来越凝重,而后长长叹息一声。
“幸好木头的重量不够,并未伤及内源;然督主如今心脉缓慢,气血却乱窜,需得好生调养;稍后等大夫给处置过了,明日你们便归京,找太医令调理病症!”
若是还任由这人胡乱寻人,心间焦急,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何谈日后?
开阳懦懦开口:“竟有这般严重?”可是···可是他们谁能做的了督主的主,只怕督主还要坚持在这里等···
“卫家主也知,谢公子不在,我等无人能劝得动督主;不若···不若明日您与我们一同护送督主回京?”开阳相信,除了谢公子,此刻只有身为督主至交好友的卫家主能扛得住督主醒来后的怒火。
显然卫兰陵也想到了此节,他最明白陆寒尘的脾气,仅凭天璇几个心腹根本拦不住这人;可他知道卫昭也不放心谢令月,只怕还要留在这里等消息,更要等谢家人的到来,卫兰陵怎么可能放心留下卫昭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