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刚从京都赶回征西军中,江亭抱住自己大腿哭嚎诉苦,心心念念要回京都···再想到赶至梅园时看到的谢令月,宛如地狱归来的修罗护在陆寒尘身前,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
这才是一个男子该有的气概与情意,江越如何能不折服,如何能不生出想要据为己有的阴暗念头。
莫说江越自己就是个有能耐的,就算他是白清涟那般的菜鸡,真要喜欢男子,也该是谢令月这般的,而不是江亭那个什么都扛不起的蠢货。
难怪白清涟对江亭只有利用之心,江亭活该。
既然这人主动问起,谢令月也不藏私,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男子之间情·事的要领一一告知;古人的生理知识确实欠缺,而江越显然是自己掰弯了自己,且这人待自己诚心,谢令月便倾囊相授。
他是对江越无意,却也希望这人能一生顺遂无忧;若是日后寻到了真心爱慕之人,亦希望他们和美圆满;如今早些学会这些,江越亦能是个周全照顾枕边人的爱人,携手共白首。
江越是真的被颠覆了认知,他是知道男子之间的床第之欢不同于男女之间;但他以为男子天生粗糙一些,体魄也更强健一些,应是极为简单,却不知要注意的事项远比男女之间更多,稍不注意便折损承受方的康健与寿数···
难怪多少人看不上男子之间的情意,不仅是世俗观念所致,想来也有不少男子不注意这些,平白闹出人命与疾病有关;想到此处,再看眼前人,江越更是嫉妒陆寒尘,一个阉人竟是遇到了世间最好还最温柔的男子,更得这人倾心相待,凭什么?
吐出来的话都泛着酸味:“清尘懂这么多,陆寒尘倒是有福气!”
谢令月失笑:“倒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是我略通医理,知晓承受方的辛苦与疼痛;男子之间的情意本就难以坚持,若是上面的这个还不知疼惜自己的枕边人,那才是妄谈真心与真情。”
江越哑然,所以这人才会对陆寒尘那厮有诸多宽容,甚至几次不顾生死护在那厮身前;此刻江越更是怀疑,谢令月难道真的是只有十八么,如此行事周全,莫说江越自认不及,便是他的父亲英国公怕也不及,魏国公到底是如何教导他的?
也难怪谢令月不接受自己的心意,与这人一比,江越忽然想到谢令月是不是把自己看成一个毛头小子,只觉自己不可托付?
第141章
谢令月自认他不是主角,陆寒尘这个原本剧情中的男配更不是,他们只是人世间一对再普通不过的饮食男子。
他们的感情开始的出乎预料,也曾有两情相悦甜蜜的时刻,如今也如世间那些平凡男女,因种种原因走不下去而分开;既是再平常不过的感情历程,自是无需什么男配或是反派角色来衬托他们的情比金坚。
更何况日后他们还不知有无重逢之日,情比金坚更是成了虚妄,更不需要什么角色来衬托,一切皆是从心而为罢了。
桃花眸低垂看了眼右手无名指上的金戒,左手指尖轻轻抚过戒面,就如心房能感知到戒环内壁刻下的名字,陆寒尘三个字依旧灼烫,心亦···因其滚烫。
本就善于察言观色的江越如何看不出眼前人的思绪早已飘远,关于陆寒尘那阉佞,此刻江越一个字都不想提起,如此,山洞内一时恢复安静,相对而坐的两人各自出神。
次日,江越还想谢令月再休整一日,反正征西军那些人再有一日才可到镇北关,他们几个轻装简行,明日启程,也能与大军同时抵达,着什么急。
谢令月却坚持要走,面上已经包裹严实,路上慢一些,自然不会生出冻疮;若是再休整一日,谢七几个都要避开江越,留他与江越在山洞里独处···
明明对此人无意,如今他又表明心迹,谢令月便是再坦荡也不愿徒生误会,倒叫江越觉得他还有机会,不如一路慢些走。
路上,江越忽然又想起其他,问起他在京都的安排,可知会了谢家诸人,莫叫伯母徒增伤心;说到这个,又顺便说起他昨日已给家里传信,叫母亲荣乐长公主在陛下那里多为谢家人周旋,保证他们能顺利平安离京。
谢令月更头疼,看来这人是想抓住一切机会加深自己对他的印象;面对如此盛情,他总不能说谢家人的底蕴与能耐安全离京不是问题;更不能说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爹娘在前往云州的路上必然会遭逢意外而不知去向。
从此大宣再也没有魏国公,而谢家人也能脱离朝廷的眼线,转而暂时隐居在落云山。
待到谢家人遭逢意外的消息传到京都,大抵只有陆寒尘能猜到真相,因为谢令月唯独没有隐瞒过他;且他也笃定,陆寒尘不会对帝王讲出真相,说不得还会帮着遮掩一二;他们俩分开的平静,还有曾经的情意做不得假,陆寒尘绝不会为难谢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