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不会以为谢公子挡在江越身前是因为待那人的情意罢?
越想越觉得怕真是如此,开阳只好绷紧头皮再次劝解自家主子;把他想到的谢公子为何这般行事都告知主子,最后肯定点头。
“督主您想想,谢公子的所有经历您都调查的一清二楚,若是他真的待江越不同,哪还有与您拜堂这事儿···属下以为谢公子虽是被您伤了心,却还是惦记您与维护您,这才会情急之下挡剑。”
越说越是笃定:“叫属下看,谢公子平日里那般浅淡之人,唯有在督主您面前不同,更像是有了鲜活劲儿;可见谢公子只是被您今日所为暂时伤了心,他心里还是只有您一人。”
这有什么的,枕边人闹点矛盾争端多正常,待督主解了肃州大事···若是谢公子还不回京,督主也可以主动点,姿态低一点,亲去将人好生哄回来便是。
陆寒尘终于有了反应,凤眸明灭,嘶哑问:“你说阿月心中只有我一人?”
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九千岁竟是忘了平日在心腹面前的自称给,直接用了个我字。
开阳连连点头,动作不可谓不重;此时只有这般劝慰自家主子才能听进去,先把人劝回肃州再说以后;若是督主真有个好歹,他该如何与其他兄弟交代,玉衡就能扒了他的皮。
正要再说其他,顺道吩咐跟来的兄弟们准备回程,开阳的面色急变,眼瞳紧缩;只见自家主子长长吁出一口气,这口气因寒气凝成的白雾还未散尽,紧接着督主便喷出一大口血,轰然倒地······
第136章
已经打马下了半山腰,在山谷疾行的谢令月桃花眸直视前方,面容淡淡。
着急的谢七追上主子,在马上迎风便喊:“主子面上的伤口颇深,如此寒夜疾行,恐生出冻疮···这群山中也有猎户,不若找一户人家歇一日再行?”
自己主子不在意,谢七却担心死了,那伤口就在面颊上;只需看一眼,谢七便能判断,便是伤口好了,怕也会留疤;若是再生出冻疮,只怕留疤的地方会更大。
主子原本是天人之姿,若是面上留了疤痕,谢七不敢想主子之后该如何见人,更不知他们该如何与国公爷交代;他们这些暗卫留个疤再平常不过,可主子是国公爷嫡长子,更莫提主子谋划的那些,若是功成,一个面上有疤的开国帝王亦会遭人诟病。
因而,明知主子此时怕是心境极差,谢七还是硬着头皮劝说几句;便是镇北关那里再急,也得等到征西军到了才可作为,明显大军的速度赶不上他们抄近路,歇息一两日并不会误事。
最多,他们再启程时快马加鞭便是。
且谢七虽然方才未曾听到主子与督主说了什么,主子与督主说话时也十分平静,但他就是本能的知道现在的主子怕是心潮起伏;又是面颊有伤,又是心境不平····还要赶夜路疾驰,谢七如何不担心。
主子的安康才是他们最大的责任。
谢令月是个听劝的,也知晓自己面颊的伤势,这般简单包扎后再寒夜赶路,还是马上疾行,只怕明日便会生出冻疮,才是真正的麻烦,因而给谢七传令。
“先派几个人前方探路,不必惊扰其他人家,找个暖和点的山洞,提前生火便是。”
谢令月自己是不在意面上的伤口,便是留疤了,他是男人,怕什么;然他如今在大宣,古代人最是注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说日后见到爹娘平白惹他们担心,母亲怕是还要哭几场,能避免则避免。
何况谢七说的也对,他们本就是抄近路,便是停留一日,也比征西军先到镇北关;但谢令月还是担心身后那两方人再追上来,索性再往前走一段,找个隐蔽之处歇息。
谢令月自知,他如今心绪不宁,确实不应再驾马翻山越岭;很多时候,与己方便也是与人方便,何必叫谢七几人担惊受怕,最后还要被父亲责怪;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什么后果都应该他自己承担才是。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落脚,谢十九几人已将里面简单收拾干净,燃起火堆;谢令月面上还缠绕着裹伤的细棉布,他也没觉得不适,坐在火堆前怔怔出神。
干燥的树枝被火烧出噼啪声响,就如谢令月此时的心境,难以平复;当时他与陆寒尘说的平淡,殊不知他亦是心如刀绞,此时亦是心潮起伏,却···不悔。
但陆寒尘是他两世唯一爱过之人,心里决定分开,却还是忍不住的担忧;也不知那人那般心性,在自己离开之后又会如何,会不会怒急再迁怒旁人,或是捶打山石泄愤,若是再受伤了···
恰谢十九几人煮好了汤饼,他们离开时谢峰都给准备的妥当;谢七双手端过来一碗,见主子接下无声松了口气;待主子喝完,这才期期艾艾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