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玉衡领着人进来;阮慕欢当即跪在九千岁面前,事无巨细将自己知道的和打探到的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他在园中接触的都是园中的管事还有那些肃州官员,再加上有心为之,探听到的消息自然比天权几个打探到的更详细更全面些。
随着他的讲述,九千岁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就连一旁的玉衡也义愤填膺。
等到玉衡带着人去厢房安置,陆寒尘面色凝重:“看来清尘的猜测无误,现下不仅是拿下叶天逸的问题···肃州武备约有上万人,就是叶天逸一时间调集不了全部,单是肃州城就有半数之多···”
这还不算能在最短时间内从别的府城赶来的。
而他们这边,加上调集来的锦衣卫,还有卫兰陵的人手,也不过几百;看来,只能等江越的征西军到来。
谢令月还提醒了一点,可不是只有地方武备;叶天逸在肃州名声极好,若是他煽动百姓说是恶名昭著的九千岁冤屈于他,引起民乱才是最麻烦的。
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谢令月才会当机立断顺水推舟做戏;如此情势下,能争取一日是一日,实在等不及江越带兵前来,他们这些人也能与对方纠缠一两日。
当然,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谢令月不愿无辜百姓被牵连,那时才会多出冤案。
陆寒尘对自家狼崽子更是刮目相看,凤眸炯炯:“清尘,若你为君,才是天下百姓的福祉。”
这话不是白说的,就陆寒尘在朝中打交道的那些官员,包括他之前最看好的蜀王李昭辰,还不曾有一人如他家狼崽子这般,如此情境下依然顾念百姓安危。
更不要提如今沉迷修道的景昌帝,心里是再无百姓。
就是九千岁自己,便是清楚自己是为了朝堂稳定,也自认做不到谢令月这般;他们这些人更习惯了只讲目的,不讲手段;为了目的,死几个寻常百姓才是正常。
爱人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谢令月并无多少自得与欣喜,关心的是其他。
“方才哥哥与叶天逸说了后日便给他结果,而对于叶天逸来说,后日亦是最后期限;卫昭那里有卫兰陵安排转移,反倒是哥哥,真打起来,一定要在我身边。”
谢令月可以做到心系百姓,可他也有自私的一面;真到了最后一步,陆寒尘便是他唯一要保护的人,他只要爱人无恙。
看懂了他眼里的深意,陆寒尘也不计较什么狼崽子自作主张了,主动靠入他怀里,双手环抱爱人腰身,面颊紧紧贴在爱人心房处低喃:“阿月更要平安无恙!”
中秋灯会那次谢令月的重伤,陆寒尘如今想起来都心尖发疼;本就有悔,如今更是深爱狼崽子,哪里还能承受这人受伤。
“阿月心中只有我,我心中亦只有阿月;若是情况危急,不准你再擅自挡在我身前。”
紧紧抱住爱人,谢令月声音低醇:“哥哥亦如是,我们约定好,不可为对方冒险,为彼此珍惜己身。”
只要爱人答应就好,真到了那种时刻,只有遵从本心;但这些谢令月不会告知爱人,他宁愿爱人自私一点,因为他完全可以自保;再则,身为夫君,若是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好,还怎么言爱?
便这般抱着又商量几句后续事宜,俩人这才分开,装作各自回东西暖阁歇息的样子分开;院子外暗中监视的那些人,还有守在院子里的天权几个,便从正屋窗纸上透出来的光影里看到两道身影忽然出现,而后各自分开,稍倾屋里烛火熄灭。
众人看不到的屋内,谢令月在一片漆黑中又到了东暖阁,上了榻搂住爱人腰身;陆寒尘亦枕在爱人的胳膊上,与他紧紧相贴。
忽而想起离开宅子的前夜,狼崽子索求无度;如今他们在府衙住了几日,又转来这梅园···已是连着几日未曾行鱼·水之欢,也不知狼崽子是不是真的在忍耐。
想到此节,九千岁又想到自身;身为去势之人,也只有在与狼崽子行榻上欢的时刻,他才能体会到一二男子的欲·念;平日里他对此无所觉,却不知狼崽子是不是真的如那叶天逸所言,正是血性方刚的年纪,可是自己并未满足狼崽子的需求?
因而喃喃问:“清尘可想···”
脑子里正演练之后的应对之策,谢令月一时不曾反应过来爱人的问题;忍着羞耻,陆寒尘还是说了自己方才想到的顾虑,他想满足自家狼崽子。
这回谢令月是真的无奈而笑,唇落在爱人额头,一下下温柔亲吻:“哥哥为何总是这般胡思乱想?”
之前他已经对这人强调过多次,他不是纵欲之人;更清楚男子之间承受方的痛楚,怎么舍得叫自己的爱人承受更多痛;偶尔的放纵,亦是爱人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