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的还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与陛下正厚待的瑾安郡主。
长公主没有扒了白清涟的皮,白正和都觉得自己该庆幸;他还只是知道了白清涟利用江亭之事便吓成这般,若是再知道自己这幼子还敢谋算江越的性命,只怕白正和得去长公主府自裁谢罪。
因而,白正和对这个幼子再无心疼,若不是顾念他如今只有一口气在,若不是夫人哭天抹泪哀求,白正和绝对会亲自动手打杀了这个只知道给家族招祸的逆子。
且他因为幼子的游说,已是明着站队蜀王,偏蜀王如今亦得罪了九千岁,成了大宣第一个被降爵的皇子;如此情势下,白正和已是彻底放弃了这个曾经予以重望的幼子,能叫府医尽心诊治,吊着白清涟的命已是他为数不多的慈父之心。
心中是放弃了这个疼爱多年的幼子,可这些年的疼爱不是假的;便是对幼子恨铁不成钢,白正和亦忍不住迁怒于蜀王;若不是蜀王诱哄,白清涟怎会小小年纪便沉迷于男色,更是对蜀王死心塌地。
若不是疼爱这个幼子,若不是蜀王也明确告知他身后有九千岁扶持,白正和这个老狐狸如何肯轻易站队,为蜀王费尽心力谋划。
如今倒好,明明是蜀王惹了九千岁与瑾安郡主不满,惹来那两人的报复;蜀王虽然被罚,却还是郡王之尊,安享富贵,自己的幼子却是命若游丝,还连累了整个尚书府。
白正和如何不怒,如何不想着落井下石报复蜀王。
第91章
不管困在京都的蜀王如何着急乱投医,总之他一时半刻是联络不到九千岁,更莫要提见到人重叙旧情。
皇宫西苑,景昌帝不仅已见到陆寒尘上的密折,还召见了天枢几次,详细垂问肃州的所有消息;作为九千岁的心腹之首,天枢不只详禀了所有,提出督主担心肃州官员生乱,请求陛下给予调兵谕令。
他还将自家主子的心思揣摩的一清二楚,小心翼翼与帝王周旋,列举调集部分镇北军前往肃州平乱的便宜。
隐在纱帘后的帝王不动声色,良久后才若日常叙话般问出一句:“寒尘远在肃州,瑾安在督主府可还一切都好?”
明白帝王是因为瑾安郡主的身份怀疑到自家主子,天枢不慌不忙回话;因为督主不在府中,郡主又挂念督主的安康,便在正院设了小佛堂,每日礼佛祈求督主平安。
他还主动提起,荣乐长公主曾给郡主下过帖子,怎奈郡主挂心夫君,无心出府应酬,便说等督主回来后再去长公主府告罪。
天枢这般的回复并未完全消除帝王疑心,只听纱帘后又起声音:“前阵子寒尘过来给朕呈上几个瑾安的做菜方子,味道很是爽口。”
闻弦歌而知雅意,天枢躬身回禀,道他回去求见夫人,多为陛下准备些菜谱;景昌帝终于满意,随口说了几件赏赐让总管太监取来,便让人退下。
出了殿宇的天枢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此举他好像是有些许冒险;可他很清楚自家督主对征西将军江越的防备,如今谢公子就跟在督主身边,想来督主是不愿意江越到肃州。
自此回想了一遍方才的奏对,天枢自认毫无破绽,想来陛下能按照督主的意思调动镇北军;至于陛下要的菜谱,无非是怀疑郡主是不是安分留在京中;府中有精通厨艺的侍画,抄些菜谱还不是简单。
回了北镇抚司,天枢就给玉衡传信,还不忘在信中表功,他可真是督主肚子里的虫子,还可为督主分忧。
然而天枢不知道的是,他前脚离开西苑不久,征西将军江越亦到了西苑面见帝王。
等到景昌帝身边伺候的内侍将消息传出宫,江越已经拿到了帝王的旨意;征西将军亲自带兵前往肃州,协同九千岁办案,帝王誓要肃清肃州官场,下旨严查。
且江越出宫之后,回了国公府只停留不过两个时辰,便带着几十个亲随,急匆匆离开京都;他不曾泄露圣意,京都中那些官员们即便收到了消息,也只以为他是回征西军驻防。
江越可是征西军如今的主将,此次回京住了月余时日,已是往日少见。
要问京中这些高门世家为何这般关注江越的消息,还是因为他的身份;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英国公府世子,还是征西军主将;偏他还生了一副好相貌,仪表堂堂,每次回京时不知引得多少闺阁女子芳心乱动。
往前,这位回京也是匆匆,仿佛心中只有征西军;这次回来住了月余时日,京中但凡有闺阁女儿的高门世家,哪一家不想试试,说不得这位忽然动了凡心,想要成亲了呢。
能攀上这位的亲事,不只自家女儿是一辈子的富贵荣华,便是岳家亦能被江越一路扶持,地位与权势还不是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