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下移,江越又发现谢令月那般英挺隽美的五官中,唇形竟是格外的饱满丰润,就···远远胜过很多女子的唇瓣,勾得人想要一亲芳泽···
喉间干涩,不自觉吞咽,眉眼再无锋锐,江越没能察觉自己的眸光中多了丝慌乱。
本就相貌优越,偏偏谢令月身上还有一种江越说不出来的气度;面前之人虽是斜倚坐着,却能看出他的身量与自己差不多,是当下男子少见的高挺;谢令月的骨架要稍小一些,因而他的身姿极为完美,宽肩窄腰,长腿并不像江越这般一眼便能看出虬结的肌肉。
明明看上去该是很温和的人,说话时不紧不慢,唇角微挑,语气清醇,如同饮一壶陈年佳酿;可江越就是能感觉到这人的疏离,不是那种针对自己的疏离,而是这人游离于所有人之外。
嗯···有那么一点遗世而独立的韵味。
总之,莫说是与谢令月同年的少年郎,就是江越年长他六岁,身上也不见有这般捉摸不定又引人想要追逐探究的气度。
不知将这样的人抱在怀里,该是何等的滋味。
轻咳一声,江越掩饰自己心里的慌乱:“清尘男扮女装的时候可是用了什么功法?”
否则这般的身量怎会不引人注意。
谢令月淡淡道:“谢家男子的身量本就偏高,幼时家里就为我寻了缩骨功,十三岁时开始用。”
难怪呢,江越总算明白这人明明身量与自己差不多,为何骨架却比自己小,骨相还这般优美,原来是因为功法影响。
眸光不自觉流露些许心疼。
第61章
虽说是因为缩骨功的影响,谢令月有这般完美的骨相与身姿。
同为习武之人的江越却知不是他说的这般平淡,只要想到这人日日都要承受改变骨骼的疼痛,便忍不住的心疼。
然他却也知对面之人根本用不着他心疼,更不会为外人道这份疼痛,转而问起心里更想知道的。
“不知清尘可介意我多问几句?”
谢令月的态度很坦荡:“湛霆只管问。”
“你可是因为一直以来男扮女装,才会···错觉自己的心思?”
看着对面人纠结为难的神色,谢令月好笑:“湛霆与家父知道我心悦陆寒尘之时的反应一般无二。”
然后便摇头:“与这些无关,只因为他是陆寒尘。”
既这人纠结这个问题,想到他的胞弟江亭亦是喜欢男子,谢令月来了兴致为他科普一番。
前世发觉自己的取向之后,虽然未告知任何人,谢令月还是在闲暇时琢磨过这个问题;同性之间的喜欢,要么是如他这般,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取向;要么,就是遇到乍然喜欢的人是同性,这种喜欢无关性别,只有除了这个人再无其他可能的坚定。
“而我是两者皆有。”谢令月很坦诚:“情窦初开时便知道自己只喜欢男子,遇到陆寒尘,便知他是我的心之所向。”
这里是大宣,古代人对于男子之间的感情,态度其实要比后世的华夏更宽容一些;不只是大宣,只说华夏历史上的很多记载,最多的时期是西汉皇室与两晋时期。
大抵是古代本就视三妻四妾为理所当然,因而一个男子若是喜欢另一个男子,更多的是与这人结为契兄弟,该亲密亲密;可两人还是会分别成婚生子,对于家族最看重的子嗣繁衍无太多影响,家人也便睁只眼闭只眼。
也有两个男子坚定不移只选择对方的,这便是人们眼中的异端,才会被世道不容。
如今大宣也有这样的存在,京都中那些好南风的男子,大都按照家族要求娶妻生子,然后在外面养个同性外室,有那怕麻烦的,索性去南风馆寻欢作乐。
显然江越也清楚这些。
“所以清尘是后者,认定一人绝不将就,亦不会屈从于世俗而寒了心悦之人的心。”
才会有他的那些谋算,所为不过是不愿心悦之人涉险,更不愿委屈那人。
更嫉妒陆寒尘那阉人了怎么办,江越更觉心气不畅。
谢令月挑眉,难得这人有这般的态度,他还以为这人会劝说他娶妻生子呢;这位可是真正的大宣权贵,竟是没有当下人那般普遍的想法,又对这人多了点欣赏。
“可这京都有多少与你的身份及家世更匹配的男子也都好南风,为何清尘偏就看上了陆寒尘,便是你不惧他的满身污名,难道你真不介意他···”实则是个阉人么?
最后这句江越没有说全,谢令月却明白他的未尽之意,看来这人是真的好奇。
“湛霆以为对一个人动心会有哪些缘由?”
江越出神,他自己是没有过动情经历,可身边也有家世与身份相当的好友,还有并肩作战的兄弟;若是照这些人的经历,左不过便是美貌、才华、身段、家世这些;哦,还有因为家族利益联姻的,也有怜惜弱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