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不宜熬夜, 用过餐后就散了。
许柏夏扶着她的胳膊,不经意看到贺文临, 压下去的好奇又涌了上来。
贺文临笑问,“怎么了?”
许柏夏立刻摇了摇头,沈老夫人抓住她的手道,“今晚和阿随回去住。”
这么晚了确实要送她回去。
许柏夏没有意见,她现在不太敢和贺随单独住,昨晚的他简直太坏了。
“好啊。”她应。
许成军他们留下来善后,许柏夏扶着沈老夫人出门,贺文臻推着贺文临。
贺随落在最后方。
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贺文臻揽住要上车的许柏夏,“你跟贺随一道吧。”
话落,垂眸向下看。
许柏夏愣怔了会,领会到她眼神传递的意思,“好,那你们路上慢点。”
门童将贺随的车开来了。
许柏夏看到那熟悉的大G,想起贺随第一次来接她时,明明那么不熟的人,却做了恋人夫妻才会做得亲密事,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
贺文臻乘坐的车早就汇入主路淹没于车流,许柏夏将窗打开,耳边吹着热风。
“姑姑跟你说了什么?”
贺随忽而出声,指尖轻敲着方向盘。
许柏夏欣赏夜景的心情被打乱,她不能说吧,毕竟是贺文臻偷偷告诉她的。
她不能出卖贺文臻。
不容她找话来反驳他,贺随清冷地音再响起:“你今晚一直看贺文临。”
“……”
这就被发现了?
许柏夏攥紧了身前的安全带,想着怎么把这话题揭过去,兄妹之间有□□之情,还生下了贺随。她只在小说影视剧里看过这种悖论的情节。
“我先跟你说声抱歉。”许柏夏早知道就不问了,“是我向姑姑问起你的父母,因为一直没见过。今晚又是双方家长见面,我就多嘴问了。”
前方是长达四十秒的红灯。
贺随静静的听她说完,许柏夏用余光看他,“知道了一些你父母的事。”
“没想到我的身份这么见不得光吧。”
“……不是!”许柏夏急着反驳,“爱情本就让人琢磨不透。”
贺随薄唇轻勾,“可他们是兄妹。”
许柏夏苦于困在车里,不好安慰,真诚道:“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你不是见不得光。”
“你是在爱里出生的小孩。”许柏夏就差去摸他脑袋了,话音含着急切。
余下十几秒的红灯。
贺随一直沉默,许柏夏后悔开始这个话题,正要继续说些安慰的话,忽闻一声轻笑。她偏眸,贺随精致的侧脸对着她,薄唇弯起弧度。
“我的话很好笑吗?”
她说得这些话是小时候蒋胜柔哄她的,当时许成军和周海蓝闹离婚,周海蓝远走新加坡,许柏夏哭红了眼,问妈妈为什么不要她。蒋胜柔抱着她坐在海棠树下一遍便的说,妈妈出去工作了,妈妈最爱阿至宝贝了。
阿至是在爱里出生的小孩。
他们只是不爱彼此了,蒋胜柔总这样说。
“不是。”
贺随笑意收敛,“第一次有人这样哄我。而且,他们并非是互相喜欢。”
“?”
许柏夏面露不解。
贺随轻描淡写地道:“是我妈单相思。”
单相思还能生出孩子,贺文临还是个靠轮椅的,怎么说也是天方夜谭。
许柏夏久久未语。
与此同时,另一辆车上,闭目养神的贺文临突然问贺文臻,“你都说了?”
“早晚要知道。”
贺文臻冷哼了声,“你敢做不敢当。”
贺文临重新闭上眼,眼前浮现贺文怡那张娇俏的脸,跟在他后面喊他三哥。
世事如流水,伊人已逝。
-
抵达贺家后,陈姨见了许久未见的许柏夏,分外高兴,接过了她的包。
沈老夫人直接休息。
许柏夏纵然是再好奇,也不能去问贺文臻,跟着贺随上了楼,这里有她的换洗衣服。她踏入房间的瞬间,拉住了贺随的袖子,“忘东西了。”
“什么?”
“我的清单还没准备齐。”又空手过来了,“明天我找时间让人送来。”
“你是不是过于生分了。”
贺随蓦然弯下腰和她平视,深邃的眼底格外吸人,“一直惦记着礼尚往来。”
“那你送东西给外婆。”
“这样显得我礼数很不周到哎。”许柏夏不满,“我还收了那么贵重的玉镯。”
“玉镯本来就属于你。”
许柏夏可记得沈老夫人说是要给未来孙媳妇的,她别过头哼了声,有了点小脾气。贺随就爱她这似生气却又像撒娇的语气,挠的他心里痒痒。
平视的眸光自然而然落在那绵软的红唇上,视线灼热,许柏夏想忽视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