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杨脚底下踩油门的那条腿已经微微发软,但是霸总人设坚决不能怕蛇,只能硬撑着咧嘴一笑:“挺好,下回哪个甲方不满意,就让乙方把这蛇给他拿过去。”
因为恐惧那笑容有些扭曲,在谢与非看来倒是霸总标志性的邪魅狂狷。
“哈哈哈我看行,以后这蛇可以改名叫甲方满意蛇。 ” 谢与非笑得前仰后合,笑完了又开始例行吐槽:“说起来也不是哪个甲方都好过,我们当甲方当得郁闷死了,恨不得管乙方叫爸爸,有的乙方试验习惯太魔幻了,试验数据不好就不存,最后还得我们过去给他们推公式写代码,简直气得人高血压。有没有乙方靠谱蛇啊!”
凌杨完全没听谢与非在说些啥,他的脑袋瓜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能不能不说蛇了!”
于是强行扭转话题:“刚才我们在诊室门口看到那些小孩都有自闭症吧。”
对于一般人来讲,这话题也扭转得太强行了一点,好在谢与非的大脑处理速度本来就超出常人,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顺滑地接上了茬:“是啊,他们才真是和这个世界不太兼容,所以有人叫他们星星的孩子。我小时候我妈还怀疑我自闭来着。”
“后来呢?”
“后来证明我只是智商比一般小孩高,不喜欢跟他们玩。”
凌杨叹气,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谦虚,你咋一点都没学到呢。
但是比智商总比说蛇好,还得接着说:“他们看着挺可怜的,父母肯定也很操心。”
“他们不一定觉得自己可怜,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方式不太一样。但是监护人肯定很可怜,需要付出很多的精力和耐心。”
“那你说,我给他们捐点钱行吗?”
要不是开着车,凌杨简直想拍着大腿给自己叫好:时也运也!树立霸总人设的时刻!就这么来了!
“那当然好!” 谢与非打量一眼凌杨:“这么看你还是有点同理心的。”
这个霸总内心还很柔软么,怪不得书里都说霸总是什么冰山的外表火热的内心,亏我那时候还算了下冰山得多厚才不会被内心烧化,答案是可能得有地壳那么厚。
凌杨得到了夸赞,突然间灵感汹涌而至,继续灵机一动:“但是我以前没捐过钱啊,这个流程也不熟,往哪捐也不知道,要不下午咱不去动物园了,找个咖啡馆研究研究?”
谢与非当即表示赞成。
于是两人又去了老地方“箱子”咖啡。
老板蹲在柜台后面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他不太记得谢与非,可是记得凌杨啊,他这个充满了科研狗的地盘,开天辟地头一次,有个闪闪发光的帅哥带着两个女生上演了偶像剧桥段,居然还气哭了一个。 那天他激动得都没睡着觉!抱着手机里偷偷录的视频无限回味,以为这就是他咖啡馆的高光时刻,此生都不会再有。
谁知道过了几天这帅哥居然又出现了!还跟那天两女生中的一个一起来的。
看来是她赢了。
老板一把捞起菜单笑脸宜人地就跑了过去:“两位下午好,想喝点什么?”
结果谢与非一挥手:“不麻烦了,这的菜单我能背下来,一会我们自己扫码点。”
委屈的老板只好又躲回柜台后面默默偷窥。
谁知道今天并没啥特别剧情,这两个人像店里其他一切情侣一样,坐在那里抱着手机研究了一下午什么数据啊,图表啊,报告啊之类屡见不鲜的东西。中途甚至还借纸笔画起了图。
没劲。
那么好看一个小伙子 ,就这样泯然众人了。
真的不能给我上演一场生死别离暴风怒吼么!
抱歉,老板您拿的也不是霸总文的剧本,这个真没有。
凌杨回到家的时候,心情极佳,上蹿下跳,要是谢与非看到了,会鉴定他为汤普森瞪羚。对,就是非洲那种跑贼快,猎豹特爱吃的羚羊,动物纪录片里经常出现。
关沛盘腿坐在沙发上啃着鸭脖子看剧,抬头瞅他一眼:“尿急赶紧上厕所去,别在这蹿来蹿去挡我看电视。”
凌杨嫣然一笑,过来抢过关沛的鸭脖:“三傻,我觉得今天我有了重大进步!”
关沛皱眉:“说话别带那么多我,容易让人以为你是自恋狂。”
凌杨啃着鸭脖手舞足蹈,把他怎样机智地避开去动物园看蛇并且成功和谢与非和谐相处了一下午的英雄事迹娓娓道来。
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个问号:“三傻,我爸啥时候给我打钱?”
关沛心里一空,心肌陡然缺血:“ 那啥,别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快了。”
凌杨目光真诚:“你答应我的一礼拜之内把钱整到位,这都过了五天了。我着急去给自闭症儿童捐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