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爸给她打电话,可能她还要沉浸在自我陶醉中不吃晚饭。
谢与非接起来电话,她爸在那边大呼小叫:“非非呀!你会不会做面包!”
谢与非完全被问懵了:“不....不会啊!......”
谢爸爸在那边气急败坏:“你在外国留学那么多年,怎么都不会做面包的呀?”
谢与非一只手夹着电话,另一只手还在触摸板上划来划去欣赏自己完美的图表:“面包都能买到呀,爸你要干什么?”
谢爸爸声音小了下去:“就是呀,你过年回来不是给我们买了个烤箱吗,我跟你妈妈今天说要做面包,结果这个,这个发酵就发不起来了! 明明酵母,水,和面粉的分量都对的呀! 怎么就失败了呢? 我明明称量得很精确的! 高分子实验我都能做怎么就搞不明白个面包? ”
谢与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她妈在旁边喊:“非非你不要理他! 烤的面包像馒头,肯定有哪里不对了,等我再拿几袋面粉出来做个对比试验。”
谢爸爸坚决反对:“你更不行,你上次就差点把厨房烧了!不要浪费粮食了!你们这些搞理论的就会纸上谈兵!”
谢与非听到那边爹妈又开始了物理和化学,理论和实践的大讨论,不得不硬着头皮转移话题,把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昨天我去相亲了。”
果然,这个办法百试百灵。
爹妈马上扑过来教育她了。
谢爸爸:“非非呀你才几岁,不要那么着急结婚啦! 趁着年轻能熬夜多做做研究吧!你看爸爸年纪大了连个面包都做不好!人上了年纪身体状态真的不行。”
谢妈妈:“就是说呀!你们搞工程的多好,飞机火箭轮船啥的都研究不过来,听妈妈的话,不要谈恋爱,谈恋爱就是浪费生命!”
谢爸爸:“也不能这样说吧,那我们也是自由恋爱结婚的。”
谢妈妈:“你没发现谈恋爱时候我学习成绩都下降了么!我本来打算那年期末平均分低于 85 就跟你分手的,谁知道就刚好 85 !”
谢与非在电话这头,想起来书记问她:“你年纪也不小了家里爸妈不着急吗?”
她脸上勾出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着急的事情,比较不一样。”
第7章 Chapter 07 天涯共此时
这一整周都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偏到了周日傍晚,两阵妖风刮过,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了。
周一早晨雨虽然停了,可是气温骤降,谢与非明明已经照着天气预报换了厚风衣,仍旧刚出门就狠狠地哆嗦了一通。
一场秋雨一场寒,语文课本诚不我欺。
如果不是今天专利答辩,需要穿得人模狗样,谢与非真是恨不得冲回家里换上优衣库的超轻羽绒,这玩意方便省事不占地方,与格子衬衫和冲锋衣并称理工科三大法宝。
可惜啊,人生在世,总有不得不营业的时候。
谢与非裹紧自己的小风衣,风吹在穿着薄丝袜的腿上仍旧很严厉,她真是不懂,电视剧里那些在纽约雪夜光腿穿貂皮大衣的女人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可能她们的小腿上都涂了什么特殊材料,咦这个问题回头可以跟爸爸探讨一下,省得他整天老是跟酵母过不去。
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地上了出租车,横穿八环直奔答辩会场。
与此同时凌杨正在同被窝做斗争。
闹铃响得惊天动地,凌杨的头疼得欲仙欲死。
一个失恋了的男子,一个不能喝酒的,失恋了的男子。
自然是抱着外卖和可乐,与借住在他家的老友打游戏打到昏天黑地。
遮光窗帘一拉,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
问题是关沛不用去公司上班,这个牲口的存稿足够他再这么昼夜颠倒打游戏打到明年正月十五,凌杨却不行。
他爸凌大壮先生,狼性教育的奉行者,孩子不揍不行是他的口头禅。
这年头,亲爹手底下的饭最难混,凌大壮每个季度都会专程检查他的考勤记录,无故请假迟到外出? 等待他的将会是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的一顿责备,外加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痛说革命家史三小时。
最近他爹有了新装备拐棍,凌杨一想起来小腿就疼。
所以,即使再不情愿,凌杨在床上和被子殊死搏斗了一番之后,还是捞起手机迅速地穿衣服上厕所,蹲在马桶上压着最后一分钟戳开钉钉打了卡。
是的,他为了早晨能多睡一会,把家安在了公司楼上,完美卡在钉钉的考勤范围里,这样可以一边洗脸一边打卡,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十分钟睡觉时间。
凌杨极速刷完了牙,凉水抹一把脸,套上几件衣服,一路狼奔豕突地到了公司,前台一见他进大门就笑了:“杨总,您身体可真好,穿这么少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