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壮听的时候直拍大腿,觉得别人家的儿子说得就是有道理。
但是等狗真的送到了谢与非家,那就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没有小视频,没有直播吃饭,不能上门探望,只能等着凌杨时不时地转发过来几张图,有时候还是糊的。
完全满足不了一个老年男子缺乏抚慰的心灵。
凌大壮又沦落回了在小区里遛弯蹭别人家金毛摸的状态,每摸一条别人家的狗,他对二饼的思念就又加深一分。 这种痛苦像一万只蚂蚁在心里爬,爬得他吃不好睡不着坐立不安,终于在一个被雾霾笼罩的下午冲破了临界点,趁杨美玲和小姐妹打牌去,偷偷跑去了谢与非的学校。
其实呢,他去问一声老郑自然就知道谢与非住在哪。
但是老郑知道了杨美玲说不定就会知道,而且他本来的打算,也不是真的从天而降上门摸狗,真想摸的话,他又不是没有谢与非的联系方式。 但是一开始,他只是想蹲守在谢与非家门口,静等她出来遛狗时候,跟在后面看上两眼。
可是这个天气真的冷啊,帝都的十二月,有太阳还好说,这种大雾霾的阴冷天气,凌大壮那本来就不太好使的腿脚,此刻甚至能够感到肌肉在一寸寸僵直。 不行,他觉得不能在门口守株待狗,得主动出击。
虽然是有点拉不下脸来,可是,那是二饼啊!好几天没摸到了的二饼啊!
在暖和的屋子里跟二饼玩耍的念头战胜了他的面子,让他在被谢与非喷一脸防狼喷雾之前的那个瞬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站出来表明自己的来意。
谢与非能说什么呢?
毕竟凌杨一开始就说了那是他爸的狗,面前这位突然出现的凌大壮先生理论上是狗的主人,人家要来看她总不能不让。
而且,这位就是搞出了她超喜欢的“春和”榨菜的人啊!
本来上楼的途中,谢与非还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跟凌大壮寒暄。 这种突然而至的社交对她来说难度略大。
谁知道一开家门,二饼就眼巴巴蹲在门口的换鞋凳上呢,看到凌大壮毫不含糊就扑了上去,凌达一把就把二饼举了起来:“哎呀儿子!好几天不见又沉了。 ”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还挺不好意思跟谢与非说:“哎呀打扰了,实在是狗小,我有点不放心。” 说话时候把狗牢牢抱在怀里,没有一点要还给谢与非的意思。
谢与非只能满脸尴尬微笑说:“理解理解。” 并且给凌大壮拿了一双有着二饼牙印的拖鞋。
不是她要怠慢客人,可是每双拖鞋都被这狗临幸过了。
凌大壮慧眼如炬,马上发现了二饼的杰作:“哎呀这是二饼咬的吧!牙可真有劲!” 说完也觉得哪里不对,赶紧找补回来: “ 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二饼弄坏了啥我肯定双倍赔偿!对了今天就也给二饼送点生活费来,说着一手捞狗,一手从外套兜里拿出了一叠钱,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刚从银行取出来,还热乎着呢。
谢与非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能一个劲摇头说不用的,我也喜欢狗。
此刻她想见到凌杨的愿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这偶蹄目有事没事都在她身边晃悠,怎么关键时刻不出现呢? 赶紧来缓解一下我跟你爸之间的尴尬气氛呀。
凌大壮这么一边逗狗一边跟她说话,她也不好当场掏出手机来召唤凌杨。 只能十分尴尬地陪聊。
还好凌大壮全副心思都在二饼身上,没过多久就开始:“你忙你的,我在这跟狗玩就行,别拘束啊。”
谢与非心里十分惆怅,也不知道这是我家还是你家。
但是看这位老凌总的确对二饼是真的好,也不知道是狗遛他还是他遛狗,两人在屋里玩得呼哧带喘。
谢与非刚想抽空拿起手机来把凌杨叫来,短信写到一半突然间停住了。
对哦,秦秦不是怀疑凌杨是装的霸总吗? 问问他爸不就知道了?
于是又默默删掉了那条消息,去厨房倒茶切水果了。
等凌大壮跟二饼(主要是二饼)都玩累了,就着茶和水果,大家终于能好好聊一会天了。
谢与非本来打算得好好的,多跟凌大壮谈谈凌杨在家是个什么状态,在公司是个什么状态,多方面收集信息,才好确定他到底是人格分裂还是就装了个霸总。
结果一上来就翻车了。
凌大壮看二饼玩累了,就把他抱在大腿上。 二饼瞪着乌黑的小眼珠子顺势趴下,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喷在凌大壮膝盖上。 他都幸福得要晕厥了。
于是有感而发,说了一句:“金毛最聪明了。 ”
谢与非当即接了一句:“不是的,根据统计,智商最高的狗是边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