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气结,见她还不伸手,直接握住她的皓腕,强行套了进去。
接下来这一路,鹿溪被他强硬地套上许多首饰,整个人流光溢彩,她说不要了,他却当作没听见,非常贴心地说:“男人送礼物,收下便好,不必觉得不好意思。你只需夸我的眼光好,说自己开心就好。看到你开心,我也高兴。”
【那其他男人送,我也要来者不拒吗?】
灼华脸色不好:“不准!”
鹿溪莫名其妙地抽出自己的手。
【我怀疑他做了亏心事,不然不会突然送那么多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灼华仿佛心口被刺了一刀,面无表情往她的嘴巴里塞了一个馒头,她的注意力都在吃的上面,心声也静止了。
之后,走着走着,鹿溪迟钝地发现黍离不见了。
“他人呢?走丢了?”她向四周眺望。
灼华掐了一把她的脸:“走了也好,乱花迷人眼,他大抵被哪位姑娘吸引住了,别管他。”
他都这么说了,鹿溪自然相信他。
她心性简单,别人说什么都信,何况是相处多日总是照顾她的灼华。
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街上,她随性自然,迎风撒开腿奔跑,快快活活地长了许多见识。后来与灼华逛市集逛到华灯初上,她觉得所有东西都是那么新鲜,让人停不下脚步,难怪狐狸姐姐总爱来不周城玩。
入夜后,风凉了些许,鹿溪站在市集口缩了缩脖子,灼华瞥见她的动作,立刻从储物袋掏出一件披风。这是他常穿的红色款式,鲜艳如火,衬得她的脸白得发光。
给她绑系带的时候,鹿溪的眼睛亮晶晶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空气的温度似有些升高,若有若无的暧昧席卷。
灼华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锁骨,两人都抖了一下。
春日的空气仍有些冷,他的手却好烫,鹿溪的脸都被烫得红扑扑的,热度往上升。
灼华盯着她看了一会,微微突出的喉骨上下滚动,很长时间移不开眼。
路旁行走的妖怪们成了模糊的背景,吵闹声失了音,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
鹿溪完全掩饰不住心底的情绪,心跳特别快,身体从下往上升起一股热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嘴唇往上扬,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灼华状似比她平静,继续认真地穿系带,却也是勾起唇角,眉眼柔软。
时间变得缓慢,灼华打蝴蝶结的最后一下,鹿溪见他的手放下,眼神浮起淡淡的失意,觉得还不够,心头飘过酸甜的滋味,愣愣地看着他的手指,他的手指是有什么魔法吗?
灼华轻声说:“我以前从未跟姑娘逛夜市,不知该如何才能讨姑娘家的欢心。那些人卖东西,我便买了许多你可能用不上的宝物。如果你有其他想做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鹿溪也不太知道自己要什么,只顾点头,又逛了半刻钟,她终于知道想要什么了。
一家商铺的墙面,琳琅满目垂挂工艺品,同心结,梅花结,扇面,手工核雕,都是些小巧精致的玩意。她视线扫了一圈,指了指同心结说:“我喜欢这个,挂在床架上好了。”
猴妖掌柜迎上前:“这位客人好眼光,同心结取永结同心之意,两位琴瑟和鸣,今夜添一份吉利的彩头,祝你们白首相约。”
她一听,忙放下了:“我们不是夫妻。”
灼华站在她的身后,听到她的否认,眼神微微暗了暗,猴妖掌柜尴尬地讪笑了两下。
灼华问:“红绳如何卖?还有木雕。”
猴妖忙答:“一副两枚妖石。”
灼华掏出钱买了,鹿溪的心跳愈发厉害,明知故问:“你、你要红绳做什么?”
红绳和木雕有许多做法,不代表他做同心结,也可能是梅花结和双环结。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悄悄握紧手,胡思乱想间,她感觉自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
灼华却不答,笑道:“我教你一起做,等会你便知道了。”
两人找了间酒楼的包厢,入夜她尚未吃饭,一桌子桂花糕,小米粥,野草头,松香草……都是些她爱吃的。
如果是以前,她会拾起筷子立刻开动,干饭最重要,谁也不能阻止她干饭,可今日,她一心将注意力放到绳结上,觉得没什么胃口。
厢房有一扇很大的窗户,楼下熙熙攘攘的吆喝声,传至耳畔,一盏连一盏的灯笼,蔓延至遥远的高楼,像天上的星河坠入人间。
厢房格外安静,灼华低头,手指灵活地裁剪整条红绳。
鹿溪拿着个木雕,不懂这是干什么的,灼华看她无所事事,慢悠悠道:“坐过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