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宁讽刺的话,像一根荆棘的利刺, 深深扎入他的心脾。她说得一点没错,暮烟乐的心里只有裴云初,他做再多,她亦不会多看他几眼。
宣卿平整个人无法动弹,抬头觑了暮烟乐一眼,紧紧抿起唇,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心情肉眼可见地差了下去。
而暮烟乐注意到宣卿平的表情,脑子顿时开启疯狂弹幕,这女人怎么胡言乱语,故意中伤宣卿平,顺便把自己讲成一个三心二意的人?她又不是裴云初,她才不会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
吐槽了一会儿,她忽然站起身。
裴云初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你在做什么?”
暮烟乐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坚定不移地朝宣卿平一步接一步地走了过去,裴云初的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他的座位离他俩距离远,来不及阻止,就见暮烟乐握住宣卿平的手。
她低下头,柔嫩的手掌,在宣卿平的大手上摩挲了一下,充满安抚。
“不要被周静宁影响了,师兄。”暮烟乐温声说,“师兄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人。”
裴云初起身的动作凝滞,目光随之落到两人交错的手心上,面色扭曲了一下。
暮烟乐的动作明显打破了师兄妹间的那层若有若无的关系,不仅裴云初出现比较大的反应,宣卿平也愣住了,空气似乎蓦地静了一下,随后他的眸子绽放出狂喜,反手握住暮烟乐。
裴云初成了一个电灯泡,但他丝毫没有电灯泡的自觉性,坐在座位上冷冷地看着他俩。
眼睛很红,面色极冷,那张本就白皙的脸像刷了一层白漆似的,他的身心对他们的举动反应极大,暴烈的情绪席卷而来。
吞入魔胎后,他得到举世无敌的力量,但同时,他付出极大的代价,一旦情绪激烈,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魔的残暴与冷血,深深影响曾经温和平静的裴云初。
毁灭的欲望让他渴望鲜血,这种渴望如同捕猎者汲取猎物的鲜血,尝到鲜血的味道,他才会彻底平静下来。
房间内的另外两个人并未发觉他的异样,裴云初的手剧烈发抖,用尽一切的力气,克制内心的凶性,但他不由自主,脑海开始闪回那些残忍的画面,惩罚暮烟乐的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还有宣卿平骨头啪嗒啪嗒碎裂的声音。
宣卿平细微感觉到房间内的杀气,朝暮烟乐微笑的同时,抽空往裴云初所在的座位看了一眼,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人去楼空,他不见了。
荣城外的山泉清澈见底,裴云初压制翻涌叫嚣的魔气,飞到泉水口。
冰凉的山泉可以压制魔气,滚烫如烈火的身体,刺啦一声浸入水中,四周冒出上升的热气,仿佛一个烧得红通通的铁块蓦地丢入水中。
过了一会儿,黑漆漆的脑袋冒出水面,他的下颌往下滴水,鲜红的瞳孔一点点褪去颜色。
浑身上下的疼痛,是吞入魔胎的后遗症。
他对身体的疼痛习以为常,脸色半点没变,可是心口剧烈的疼,十分陌生,让他蹙了蹙眉。
宣卿平,才是最重要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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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剧情,待在荣城游玩的日子,暮烟乐继续变本加厉地欺负周静宁,都是些挺幼稚无聊的手段。
吃饭的时间,吩咐她跑一趟城东,给大家买点糕点尝尝,等周静宁回来了,桌上只剩下汤汤水水的剩菜。
周静宁的脸色很黑,咬牙切齿的,有位师姐给她留了几个包子,提醒说:“暮师妹从小被宣卿平宠着长大,无法无天惯了,还望周师妹忍着她些,尽量不要得罪她。”
周静宁努力扯了扯唇角,拉出一个难堪的笑容。
包子已经冷掉了,那位好心的师姐走开后,她转手就将包子扔进垃圾堆,脸色冷到极致。
惹人厌恶的凌云宗,若不是她无处可去,她才不会待在这个恶心的地方。
暮烟乐折腾了她几天,出发回凌云宗后,她安分不少,再没做出那些刻意磋磨人的举动,周围的师兄姐们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们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也是很累的,还好暮师妹惹事的劲头过了。
接下来,暮烟乐待在涌泉殿,很少出门,也很少再碰到周静宁。
有时候,讨厌一个人,最好让那个人离得远远的,永远离开自己的生活。
像女配折腾周静宁,其实不太符合暮烟乐的性子,她不会给讨厌的人多余的眼神。找茬子这种事不累吗?一做就是好几天,被折磨的不止是周静宁,还有她自己,每天午休时间光顾着琢磨剧情。既要找好借口,不露声色地差使周静宁,又要与剧情看齐不能自由发挥,限制性大就算了,还挺费脑子,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