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语气有些奇怪,像是惊讶又像是莫名其妙的失望。
“……嗯。”当然不是。
“好吧,谢谢。”
祁厌见池声声终于接过,询问道:“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都行,我不吃辣。”
在祁厌做饭的间隙,池声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祁厌的卧室,房间里的东西很少,最多的就是各种书。
池声声看了会儿便觉得无趣,掏出手机点开大鱼吃小鱼的游戏,一不留神时间就过去了。
等到祁厌叫他吃饭,池声声还有些意犹未尽。
“声声,吃饭了。”
“……好。”池声声一边应着一边手上动作不停。
祁厌耐心等了会儿,最后见池声声还沉迷在游戏里面,他无奈叹了口气,劝道:
“声声,菜凉了容易闹肚子,吃完再玩儿好吗?”
祁厌放柔了语气劝他,池声声动了动耳朵,忍不住抬起头来,只见祁厌穿着小猫围裙,一脸不认同地看着他。
唔……家庭煮夫。
“来了来了。”池声声关掉手机,麻溜地坐到桌前。
别的不说,祁厌的手艺还是可以的,池声声一不小心就吃撑了,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池声声一手摸摸吃撑的小肚子,一边看着祁厌像个田螺姑娘一样两下就把桌子和厨房收拾好了,池声声不禁摇头感叹:小玫瑰真贤惠。
等海里的事解决后,也许还能回来看看他……
池声声想着自己一年后的成熟期,沉了沉眸子。
祁厌在厨房忙碌,池声声安安静静地想着事情,他和祁厌虽然都没说话,但却自有一番和谐,好像两人的相处就该是这样子的。
然而这阵和谐却被突然出现的两个老人打破了,两个人不打一声招呼直接开锁进来,瘪着嘴就像谁欠了他们千儿八百万一样,冷刀子嗖嗖地往外扔。
池声声皱眉看向两人,两个老人看见池声声也是一愣,随后凶狠问道:“祁厌呢!”
祁厌在厨房听见动静,出来一见到他们就沉下脸来:“你们还来干什么?上次不是已经给过你们钱了吗!”
王秀菊嘴一撇,叉着腰骂道:“那点儿钱你打发叫花子呢!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可亲眼看见你和祁家那群人走得近了呢!他们给了你不少钱吧!”
祁厌看着这两人的嘴脸只觉得恶心至极,他冷笑一声,嘲讽道:“给了又怎么样?和你们有关系吗?”
“我是你亲爷爷!你敢不给我赡养费!”宋青木鼓着眼睛,像王八一样把脖子从棉大衣里面伸出来。
池声声听了全程,有些讶然地抬起眼来,怎么祁厌的亲戚一个个都这么奇葩,怪不得以前的祁厌总是阴沉沉的。
池声声不由得拉了拉祁厌的手,看向他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同情和心疼。
祁厌注意到了池声声的目光,他垂了垂眼眸,反手回握住池声声的手,须臾又放开。
祁厌手腕一翻,露出一把锃光瓦亮锋利的刀尖,当着宋青木和王秀菊的面用刀尖拍了拍手心,意有所指道:
“除了每月定期的生活费,我不会多拿一分给你们,如果想要强要……”
祁厌手腕轻抬,宋青木和王秀菊顿时被小刀反射的灯光刺了个正着。
“你……你个白眼儿狼!给我等着!”
两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就像一场闹剧一样。
可池声声知道,这不是一场闹剧,祁厌以前可能三天两头就得面临这种情况,而他那时候没有自保的能力。
池声声按住祁厌拿着小刀的手,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少年的眼神清透纯粹,仿佛能一眼照进祁厌心底的卑劣,然后包容它。
祁厌突然不忍心了,不忍心亵渎少年。
他轻笑了声,解释道:“我刚刚想给你切水果,顺手拿出来吓他们的。”
池声声放开了手,不置可否。
他知道祁厌不是开玩笑吓人的,惹急了他是真的会动手。
“这里没有别人了,你想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
少年的嗓音淡淡的,却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祁厌沉默良久,终于牵住少年的手打开了另一间卧室。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里面温馨的色彩,也掀开了不为人知的隐秘。
与祁厌的房间不同,这间卧室以粉蓝色调为主,床头柜上还放了一束新鲜的小雏菊。
即使没人住,里面也打扫得很干净,书柜上摆了一排照片,看着像祁厌小时候。
在满脸严肃的小祁厌身边,总有一个笑得温柔的穿着小雏菊长裙的女人。
可惜这么多照片里没有祁厌长大的照片,同样也没有那个女人了。
“小时候我和她相依为命,可突然有一天她告诉我她找到‘爸爸’了,可这个‘爸爸’并不希望我们的到来,甚至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我们赶出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