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汽车轮胎紧急制动打滑,车辆不受控制地摆尾撞上了一旁的绿化带,发出刺耳的拖拉声。
黑色雨伞落下,在地上弹跳两下彻底绞进轮胎中,瞬息间被碾成了碎片。
……
四周的声音沉寂下来,无边的黑夜就像黑色的海浪,奔涌着攥住了人的心脏,只消一点儿轻微的动静,就要捏爆这不停跳动的小东西。
池声声呆愣地看着眼前一幕,心脏快速跳动着,每一下都像要穿透胸腔一样。
“……没事了,别怕。”
顾华黎揉了揉池声声的头,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被绞碎的就是池声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池声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声道:“……舅舅,我们回家吧。”
“好,舅舅带你回家。”顾华黎脱下外套罩在池声声头上,护着他上了车。
池声声离开了,躲在暗处的祁厌松了松手,若有人在,定能看见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池声声回去的当夜便发起了烧,整个顾家灯火通明,忙了一晚上。
等到池声声迷迷糊糊睡过去时,窗外的大雨仍旧没有停歇。
大雨久久不懈,今夜也还没有结束……
池声声这一病就病了两三天,直接在家待到下周一才回学校。
池声声撑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视线来来回回地搜寻着教室,这都快开考了,怎么还没看见祁厌。
“丁羽,我们班的人是不是还没到齐呀?”池声声侧头去问丁羽。
丁羽翻过一页书,淡淡道:“是祁厌吧,他和你一样请假了。”
“也是上周五请的?”
池声声觉得哪里不对。
“嗯。”
池声声抿了抿唇,起身离开教室准备联系顾华黎找人。
丁羽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要考试了,你去哪儿?”
“我等下就回来……”池声声头也不回地说道。
丁羽摇了摇头,继续认真复习起来。
也是凑巧,池声声刚摸出手机,一个陌生电话便打了进来。
池声声眯着眼看了两秒,手指轻轻划过接听键。
“……你是?”
“我知道祁厌在哪儿。”
对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躲什么人。
池声声瞳孔微微收缩一下,平静道:“人在哪儿?”
“给我10万,我就告诉你。”
“呵……”
池声声笑了一声,喊出了她的名字:“陈晚园?让我猜猜,祁厌在祁宇兴的私人别墅里是吗?”
陈晚园静默了一会儿,算是默认了这个回答。
池声声耐心告罄正要挂断电话,陈晚园着急道:
“他被祁宇兴关进地下室了,没有密码你进不去,10万换一个密码……”
“成交。”
池声声按息屏幕,心情有些焦躁。
祁厌周五没来学校,所以他至少被关了三天了,三天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池声声转身往校门外走,路上遇到老唐问他去哪儿,池声声顾不上解释,随口说了句有事便快速跑出了学校,留下老唐黑着脸站在原地。
池声声打了辆车朝着陈晚园给的地址飞快赶去,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至少要保下祁厌的腺体,不然他这么久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月亮湾湖心别墅地下室。
祁宇兴胡子拉碴地拎着一瓶酒,骂骂咧咧地坐上了电梯。
电梯门一开,门外的陈晚园便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陈晚园不敢多言,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祁宇兴眼睛一眯,扔开酒瓶拉上陈晚园就往卧室走。
“……宇,宇兴,现在是白天……”
“老子管你白天黑夜……老子想要你就得给!”
“……别……”
祁宇兴和陈晚园一路拉拉扯扯,人还没进卧室,什么裙子裤子就扔了一地。
陈晚园咬了咬牙,侧身重重地关上了门。
与楼上的火热不同,地下室内安静又阴冷,连丝风都灌不进来,吹不动里面粘稠浓厚的血腥味儿。
祁厌动了动僵硬的手臂,响起一阵金属摩擦声。
手腕上传来阵阵刺痛,唤回了他模糊的意识。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被关的第几天了,祁宇兴以前也关过他,可关起来这样折磨倒还是第一次。
祁厌轻轻抬起头来,盯着天花板上昏暗的灯光,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直到整间地下室都充斥着他的回声也没有停下。
他本来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了,可是刚刚祁宇兴拿来了那份被池声声亲手撕毁的协议。
他都知道了……
协议上只说池声声和祁家未来的继承人立下婚约,只要他成为那个继承人,一切就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