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痛还不至于让他哭出声来,兴许又是老毛病犯了,才让他变得这么脆弱。
丹香想到这不由得忧心,该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躲开弥绛了。
“你……还记得昨天吗?”
丹香眨了眨眼睛,看着重眠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奇怪道,“昨天?昨天怎么了?”
那表情简直像是被心上人辜负,丹香再怎么回想,也对昨天没有任何印象,他只记得昨天喝了酒,然后重眠……
等等,不会吧……
丹香坐了起来,不自觉的握紧了重眠的手,他昨天好像是做了件荒唐事。
仿若晴天霹雳,丹香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看着重眠失落的模样,说不出一句话。
另一边的左鸢与弥绛倒是悠闲,找到冯琢时,那家伙正在写信。
“货物都已经清点完毕,总共三百六十件,一样不多,一样不少。”左鸢眼尖,瞧见信的开头是写给一个名叫晏雁的姑娘,弥绛则双手环胸,低声补充道,“丹郎不小心撞了头,羽部的迅叶和赵俞告假。”
“货物里找到玉玺了吗?”冯琢将信纸叠好,见左鸢兴致勃勃,冲后者扯了扯嘴角。
“没,连个影子都没有。”被抓包的左鸢低下头,苦恼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玄叶的玉玺应该早就被砸碎了?咱们找了这么久,不应该没有下落。”
“亡国那日,伊华匆匆带着它离开的皇宫,近些日子她被围追堵截,玉玺自然也不知所踪,既然这里的货物没有,那就该去另一处查看了。”冯琢说着将桌案上的烛火吹熄,“让久尽快去办这件事,一刻也不能耽误。”
“他脑袋被砸了呀 。”弥绛提醒。
“脑袋砸了又不是脚砸了。”冯琢面无表情的回答。
弥绛深吸一口气,觉得冯琢有些不可理喻,左鸢见状揽住她的腰肢,笑眯眯道,“你若心疼他就和他一块去呗,横竖你也没事可做。”
“你怎么不去?”弥绛没好气的反问。
“老大让我去找伊华姑娘的行踪,她最近被人追的紧,已经失去联系三天了。”左鸢叹了口气,“咱也不想雇主出事呀,否则不就是白忙一场。最近大家都忙,加班就加班吧,阿弥你忍忍呗。”
弥绛冷哼,与左鸢一起和冯琢道别,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等回到客栈客房时,正好看到一出好戏。
重眠一拳打在了丹香的鼻梁上,又气又恼道,“你这个骗子!”
“我怎么会骗你,天地良心,我若是欺负你,不得好死。”丹香顾不得鼻梁的疼痛,连忙拉住了要离开的重眠,“小殿下,我那时真的喝醉了,不是故意要轻薄……”
丹香的声音小了下去,只因他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瞧那两人兴致勃勃的样子,这热闹估计很对他们两人的胃口。
丹香不想太难堪,感觉有股热意从鼻腔中流过,连忙对重眠认真道,“你若不解气就接着打我,我绝不还手,求你不要生我的气,也别把这事告诉老大。”
“你真是……真是!”重眠看着丹香狼狈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对你安是什么心?”
“什么心?”丹香擦了擦血迹,仍觉得眼前眩晕。
“我若是对你没有那些心思,怎么可能去亲你!”重眠再也忍受不了了,向前狠推一把丹香,转身跑开了。
重眠对他有心思。
丹香的脑袋里盘旋着这句话,最后化作一记轰鸣,久久难以散去。
好奇怪的感觉。
丹香觉得心脏发痛,像是旧疾发作,又像是……小鹿乱撞。
重眠竟然对他有心思。
他是个亡命徒,过去晦暗不可追,前途渺茫没有未来,他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获得上苍垂爱。
丹香抿唇,既紧张又羞涩的看向重眠离开的方向。
老天,他难不成撞大运了?
一些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翻搅,最终汇聚成了一个念头——他不能辜负重眠的心思。
为了这份喜爱,他能付出全部。
亡命徒获得了一份真挚的情感,但他不知道,这份情感能够填满他的心房亦能摧毁他的一切。
“看不出来,你挺讨人喜欢呀。”
身后传来弥绛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左鸢的。
“你原来好这口,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哎呀呀,怪不得……怪不得当时你抢着当太子妃。”
这阴阳怪气可就过分了,丹香皱眉盯着左鸢,反驳道,“少扯皮,我什么时候抢着当过太子妃?”
“你没否认,看吧,你对小重眠有想法!”左鸢哀叹一声,“重眠才多大?他也下得去手呀。”
弥绛低头沉思,“你原来心悦他。”
“我早看出来了,哎呀,真让人痛心。”左鸢装模作样的哭了两声,对弥绛道,“丹郎长大了,知道拱别人家白菜了,这一拱还拱了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