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唉……”小浮叹了气,这般幼稚的话语,也只能是苦中作乐了。
铎子青的独女,名为鹤岁的小姐,如今要远嫁羌戚。
都说为人父母疼爱孩子,可偏偏在国师大人身上是个例外,幼时将小姐丢进深山历练,现下又要小姐远嫁羌戚。
小姐是个苦命人,小浮这样想着,忧愁的看向习字之人,“若……”
“咯噔——”
马车颠簸,小浮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马车里的男子。
“别出声。”那人揉了揉手腕,似乎不太习惯护甲,见小浮失语,随即又笑道,“这就哑巴了,也太胆小了吧。”
小浮惧怕的看向小姐,却发现小姐没有一丝慌乱,她托腮看着面前的男子,杏眼里倒映出了男子的轮廓。
墨发未束,红绳松松垮垮的拢束住一半头发,身着玄色衣袍,腰佩玉玦,脸上一直带着笑,明媚如朝阳。
男子这般坦荡明媚,倒让小浮不知如何是好,这扑面而来的亲昵感,怎么看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可小姐没有被吓到,她只是托腮盯着那个男子,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是你,顾久。”
原来是旧相识。
小浮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警惕起来。
自幼陪伴在小姐身边,小浮可没听说过哪家公子名为顾久。
丹香大步来到鹤岁面前,面对面冲她笑,“不是顾久,是丹香。”
鹤岁垂眸,盯着字帖上的“死”字,喃喃道,“阿久,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冯琢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丹香抬手捏了捏鹤岁的脸颊,眉眼弯弯,“鹤岁姑娘要嫁英雄,不嫁狗熊。”
鹤岁噗嗤一声,实在是没忍住,她没想到旧时胡话,这人还记着。
“你现在是来做什么的,带我走的吗?”
鹤岁歪头,耳垂上的东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惹得丹香心痒痒的。
“对,和我走吧,鹤岁。”
丹香伸出手,不容拒绝的握住了鹤岁的手,丹香的动作惹得桌案上的东西一阵晃动,鹤岁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一动作,略微吃惊道,“护送的十几个人都是阿娘的亲信,你怎么可能带着我离开。”
“你只用回答我,要不要和我走,剩下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丹香的声音格外坚定,难得收起了调笑的姿态,鹤岁审视的看着丹香熟悉又陌生的眉眼。
在小浮不断暗示的目光中,鹤岁回握了丹香的手。
一双杏眼格外明亮,像是狡黠的小兽觅得珍宝,丹香看到鹤岁红唇轻启,“好,我和你走。”
丹香应声,带着鹤岁向外走去,鹤岁的心砰砰乱跳,心思全丢在了丹香身上。
他长高了,模样也有些变了,虽然还是一样的俊俏,但鹤岁总觉得有些不同,与从前的阴郁相比,现在他倒有点过分的欢愉。
丹香带着鹤岁走出马车,匆匆向下跳去,这动作引得鹤岁大叫出声,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额发被风吹乱了。
混乱之中,她听到一个声音。
“你有什么打算?”
是顾久!
鹤岁睁开眼,看到丹香抱住了她,稳稳的落到了安全的地方,身后的马车,护送的侍卫,通通消失不见,如戏文里的经历让鹤岁忍不住发笑,欢喜的抱住丹香的脖子,惊喜道,“阿久,你现在变得好厉害!”
“小姐,哪里是他厉害,明明是我们厉害。”
左鸢拉长声音,丧气的从旁边走了出来,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痕,深可见骨,而左鸢身后,是姗姗来迟的弥绛,弥绛见到埋在丹香怀里的人,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带血的刀。
“你们是……阿久的朋友,对吗?”鹤岁松开了丹香,热情的冲他们打招呼,“我是鹤岁,很高兴认识你们。”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麻烦快救救我,我真不行了,您家里的侍卫还真有点东西,我要是晚一步,整个胳膊都要被削下来了。”左鸢呲牙咧嘴,急着离开。
弥绛则慢条斯理的擦着刀,不紧不慢道,“明明是你自己走神。”
“先回去呗,左使大人还得去复命呢,咱们可别让他太难堪。”丹香笑着将左鸢来不及归鞘的剑收好,左鸢听了,难得觉得丹香心善。
只是回去后,不知为何,弥绛给左鸢包扎时,力道大了几分。
左鸢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弥绛见了更是不爽,药粉直接撒在伤口上,又引得左鸢一阵哀嚎。
鹤岁看着屋内简单的布置,有些惊讶道,“你现在为狼羽卖命?真想不到,我以为你会顺应冯琢叔叔的愿望,拿着那笔钱安安分分去赤燕生活。”
“什么钱?”听到关键词,左鸢立马开口。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