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其他事,你让小五和你对练吧。”
这简直是没完没了,左鸢没心思在这里陪练,说着想要离开,鹤岁却提剑再次攻击,左鸢咬牙攥紧剑柄,挡下鹤岁劈开的一剑。
“嗳,练习而已,点到而止呀。”左鸢提醒,可鹤岁看起来并没有听进去,仍然快速攻击着。
她的身法轻快,出招也快,左鸢疲于应对,被打的连连后退,脚下尘土飞扬,左鸢再次格挡,这一次却没能接下鹤岁的剑,宝剑脱手,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而鹤岁的剑架在了左鸢脖颈旁。
左鸢只需要稍微偏头,鹤岁的那把剑就能痛饮鲜血。
两人维持着这个动作,左鸢讪讪道,“这次应该过瘾了,对吧,鹤岁,你赢了。”
剑刃锐利,鹤岁盯着左鸢嬉笑的脸庞,仿佛在注视着什么仇人,鹤岁的胸膛起伏着,压抑的情绪快要外放。
左鸢已经做好受伤的准备,但面前的鹤岁突然收起了宝剑,一拳砸向了左鸢的肩膀。
肩膀处的钝痛让左鸢扯了扯嘴角,脖颈上好像还有一把无形的宝剑,左鸢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忽然听到鹤岁说,“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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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笼中鸟
碧蓝的天空晴朗,留有三两朵流云点缀,鸟雀嬉闹,扇动着翅膀飞舞在绚烂的春天中,新长出来的枝桠舒展着叶片,放肆体会着新鲜的气息,初绽的花朵也散发着香气,惹得蝴蝶眷恋。
华丽的宫殿外墙漆成朱红色,琉璃金瓦点缀在上面,更显奢美,汉白玉雕琢的栏杆精致,上方吉祥的云纹灵兽一个不少。
名贵的兰花被栽种在小花园中,只是不知为何,在兰花叶片层层掩盖下,有着一两根狼毫毛笔,毛笔尖光秃秃的,早已陷进泥土里,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顺着青石板堆砌的小路往前,却被一棵挂着白绫的老树拦住了去路,柔软的白绫被人打了四五个死结,牢牢挂在树上,此时风起,带着它摇曳身姿。
池中红鲤鱼摆尾,荡涤的水荇摇摆,忽然水面泛起层层涟漪,赤红的血珠滴进锦鲤池中,晕染开一朵淡色的花朵。
重眠看着指尖的鲜血滴落,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身旁的侍者忧心忡忡,互相交谈着什么。
窃窃私语的声音惹人烦躁,重眠试着忽略,却被身边的人抓住了手腕。
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倒流,逆流而上,在惨白的手腕上留下许多道蜿蜒曲折的痕迹,重眠看着手腕上的血迹,喃喃道,“弄脏你的手了。”
“你又这个样子。”
瑞霄并不在意那些血,此刻瑞霄只是担心重眠,瑞霄皱眉看着重眠掌心的伤口,心疼的用手帕包扎,重眠想抽出手,可瑞霄牢牢按住了重眠,瞪着他道,“你想让丹香担心吗?”
重眠幽幽看向瑞霄,眼底的乌青没有消散,他的精神有些涣散,在这压抑至极的皇宫里,他什么也不能做。
丹香离开已经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重眠等的心焦,没人回应他的期待,亦无人关心他的想法。
终日游走在这狭小的空间,除了四处碰壁,重眠得不到其他东西。
砚台砸碎在角落,字帖化作了纷纷扬扬的雪花碎片,飘散在殿外,重眠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期望能获得一点点自由。
但当刀刃划破掌心,重眠却没有任何感觉。
鲜红的血液如一朵朵争相绽放的牡丹,刺得重眠眼睛痛,侍者不会上前阻拦,重眠知道,他们才不在意这点小伤口。
只有当他将匕首刺入心脏,那些人才会慌乱的上前让他不要去死。
自私!
重眠重复着这个词,既是骂自己也是骂他们。
他没有辜负期望,没有忘记嘱托。历经千难万险,费尽心思将玄叶复国后,他却没了自由。
如同一只被剪短翅膀的白鹤,饲养者为了让它能够安心,还为它戴上了锁链。白鹤被困于狭小的牢笼中,它能做的只能是挥舞着畸形的翅膀,殷切盼望着能够重返天空,漆黑的眼睛里倒影出牢笼,它不可能离开这里了。
它也不可能飞起来了。
正如他一样,如今被困在这座四四方方的皇宫中,永远看不到天空之外的天空。
幼时也是如此,他永远看不到真正的星星,只能对着高悬于头顶的藻井,念着星宿名字。
同胞兄弟总是嘲笑他,说他软骨头胆子小,一整天只关心不切实际的东西,他当然能忍受这些冷言冷语,面色不改的回怼争斗,教他们怎样尊重他人。
他应当能适应这种生活的,因为他出生在这里。
他幼时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在偌大的宫殿里奔走,看不到星星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