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量独闯九王府确实勇气可嘉,但只有一个人,可不能达成目的。
侍卫已经现身,贺意转身让他们争斗,对那些痛苦的嘶吼并不在意。
久居深宫,怎么可能没有手段。
要怪就怪她来的不是时候。
要怪就怪她非要来争夺权利。
贺意平静的来到窗边,窗外春景浓郁,新展的嫩芽格外喜人,贺意想起幼时在庭院中嬉闹的旧事,心绪繁杂,孤独的成长过程中没有人陪伴,等待贺意的是无止境的恶意。
幼时那场暗杀至今都心有余悸,冰冷的寒风划过脸颊时,贺意真觉得人生要停滞了。
没人会期望贺意平安,贺意只能自己抓住生的希望。
身后的打斗声渐渐变小,猎物濒死前的喘息声不断,贺意噙着笑,已经能预料到丹香的惨烈情况。
双拳难敌四手,手中的长剑已经被砍断,丹香强撑着站在原地,身上的刀伤触目惊心。
对付不安分的狸奴,必须要拔掉爪牙,贺意饶有兴趣的看着仍不肯服软的丹香,笑道,“你根本奈何不了我,你为什么偏偏这么固执,难道你喜欢姑姑吗?”
嘲笑的声音刺耳,丹香的嘴里满是铁锈的滋味,刚刚的打斗并没有捞到好处,但面前仅剩的几人应该很好料理。
虽然手掌发痛,脑袋里嗡嗡的耳鸣声不断,但丹香还是挺直了脊梁,死死盯着贺意道,“她是我的家人。”
“家人?哈哈哈,你们算哪门子的家人,你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吗?”贺意嗤笑,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打心眼里厌恶,“你只是狼羽养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攀亲戚。”
一直都是贺意像条毒蛇一样喷洒恶意,丹香也想反击,丹香冷笑,淡淡道,“我没打算认你当儿子。”
话音刚落,丹香还适时的补上了一个白眼,这样轻狂的态度,果然激怒了贺意。
贺意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狼羽早就烂了,慈怀将军还是死晚了,哎呦,我真奇怪,为什么冯琢死的时候,没把你带走呢?”
“你——”
精准踩雷的贺意高高在上,丹香攥紧拳头想要给这人个教训时,门却被狠狠踹开了。
狼羽的人顷刻间拿下了屋内的人,混乱之中,刀枪相互碰撞的声音刺耳,丹香费力的抬起脑袋,看到鹤岁如神兵天降,手执一把银白长剑,怒目圆睁。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鹤岁一剑刺中贺意的心脏,睚眦欲裂道,“不准侮辱慈怀将军,更不准欺负他!”
“你谁呀,跑这里来耍威风!”贺意攥住了剑身,任凭鲜血滴落在地,就好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贺意张狂的笑出声,根本没把鹤岁放在眼里。
贺意一脚踹开了鹤岁,捂着伤口缓缓蹲下,这位傲慢的公子看着鹤岁在地板上痛苦的喘气,笑得更加放肆了。
“让我猜猜,你也受过那位泥菩萨的庇佑,哎呦哎呦,慈怀将军慈怀天下,对我有再造之恩,我要为他生,为他死~”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血液,贺意扶额,笑声渐渐小了下去,屋子里乱作一团,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周围,贺意嘲弄的看着奄奄一息的丹香,冷笑道,“不过,真是可惜呢,慈怀将军不得善终,到最后还是以一个罪人的身份死去。善安公主比他好点,至少人们现在都在念着她的好。”
善安善安——
去他妈的善安公主!
丹香攥紧拳头,强行驱使着身体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贺意,长久的时光会磨损一切,美名恶名,好人恶人,最终的归途都是死亡。
但丹香不愿让善者蒙受冤屈,不愿让无辜者承受痛苦。
丹香踉跄着来到贺意面前,皮肉之痛抹消着意志,丹香被血迹绊了一下,近乎狼狈的跌在贺意面前。
贺意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在生命的倒计时开始后,贺意不肯放低任何姿态。
丹香攥紧了贺意的领口,被血污染的脸庞此刻看着格外可怖,犹如被剥去面皮的怪物,贺意不肯露怯,扬着下巴,舌尖顶着上颚。
丹香看着贺意警惕的神情,突然笑出声来。
这声突兀的笑声犹如一柄钢刀,轻易刺穿了贺意精心维持的面具,贺意恶狠狠盯着丹香,再也不掩饰心中的厌恶。
“别碰我,你这肮脏的药童!你不过是被人豢养的恶犬,怎么?丢了项圈就找不到家了?哦对,我忘记了,你的主人已经死了,你哪里还有家。你如今不过是只无家可归的野狗,仗着牙尖嘴利,四处犬吠,你以为有很多人喜欢你吗?”
贺意狠狠抓住了丹香的手腕,手指似铁钳一般要箍住丹香,这人的力气很大,几乎要将丹香的手腕折断,丹香却笑着注视着贺意,脸上那张面具亦如平时那样——笑容得体,不带一丝一毫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