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愿接受他的离世。”鹤岁的声音有些沙哑,“假如我一直装作不知情,那他就还活着。又或者说,就像你所告诉我的那样,他没有被杀死,只是回了趟赤燕老家……他没有离世,没有的。”
“但他确实,不会再回来了。”丹香收起了笑容,对鹤岁道,“你之后是怎么打算的,留在狼羽,还是回你阿娘身边?”
“我——我回不去。”鹤岁放下手中的古籍,转而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器。
丹香看着躺在她手心的金器,每一朵花瓣上都雕刻有华美的金纹,虽然是小小的一枚,但仍让人觉得不安。
这是能夺人性命的暗器。
“这是皇家暗器,是杀人的利器。”鹤岁幽幽道,“我阿娘被软禁在国师府,我不可能回去的。”
“铎子青被软禁在国师府。”丹香重复了一遍鹤岁的话,下意识不信。
“你知道的——耀禾的慈怀将军。他软禁了阿娘。”鹤岁垂眸,有些低落道,“我也很担忧阿娘的处境。”
“……铎子青。”
丹香喃喃,好久才开口问,“那位将军,有几分实力?”
听到丹香这样问,鹤岁有些惊讶道,“阿久,你想做什么?”
“我有话要和铎子青谈,但国师府绝对不是一个议事的好地方。”丹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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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背叛者
冯琢的葬礼很简单,他生前没有娶妻,更没有孩子。
虽然有狼羽的人为他送葬,但还是太冷清,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为他哭泣,左鸢来到他新立好的墓碑前,只在前面看到了零星的两三个苹果。
这周围也有些不安分的小动物出没,对于人类的葬礼,它们并不关心,它们眼中只有墓碑前摆放的供品。
冯琢安葬的地方挺安静的,他生前不是最喜欢一个人呆着,所以左鸢没给他找什么邻居。
梨花树干光秃秃的,似乎已经枯死,左鸢盯着停留在干枯枝叉上的乌鸦,有些出神。
曾经那个鲜活存在的人换了居所,独居在这里,与他相伴的只有一棵半死不活的梨花树。
“月亮终究会西沉,没有谁会永远存在。”
左鸢喃喃自语,听到远处传来哨音。
轻快的脚步声紧随而至,左鸢转过身来,对来到墓碑前的人笑了笑,“好久不见,伊华。”
“你看起来并不是很欢迎我,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难看死了。”伊华提了一壶烈酒,见墓碑前的供果不全,不由得看向左鸢。
左鸢指了指自己,有些无语。
左鸢上前接过伊华手中的烈酒,将酒瓶安置在了墓碑前,顺带还整理了一下仅剩的几个供果。
伊华看着忙碌的左鸢,开口道,“我的人三日内就能拿下狼羽,你想怎么处置那个人呢?”
左鸢说,“不要杀他,我只和冯琢有恩怨,他是无辜的,别伤害他……”
“但他是冯琢的儿子……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的消息不对吗。”
“你的消息错的离谱。”左鸢站起身,看着墓碑上雕刻的两个大字,轻声道,“待我接手狼羽,就帮你向耀禾复仇。玄叶会复国,你也能铸成王剑。”
“这是自然,咱们之间十几年的交情,我信你,你不会毁约。”伊华也看向墓碑,盯着“冯琢”这个名字,出声道,“他养了你多久,十年还是十五年?”
“我记不清了……”
“你现在的羽翼已经丰满,不再是折翼的稚鸟,风吹来,鹰就该振翅。鹰翱翔在天空中,是永远自由的。”
“我现在自由吗?”左鸢下意识开口,这个疑问让左鸢自己都有些惊讶。
没头没尾的,毫无逻辑。
但伊华回答了,伊华偏头打量了左鸢一会,伊华说,“当然自由了,你的仇人死了,现如今你还要接手仇人的一切,这都是他亏欠你的。”
左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翳,但因为伊华还站在身边,左鸢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微笑道,“记住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不要杀他。”
“他对你很重要吗?我真不懂你,这么久不见,你变得优柔寡断了。”伊华懒得去答应左鸢,模棱两可的含糊过去后,开口说了另一件事,“国师大人的事情你应当清楚吧。”
“国师大人现如今被慈怀将军软禁在国师府。”左鸢想了想,继续说,“国师的权利都被慈怀将军架空了,这么多年来,慈怀将军倒下一个,另一个就会立即顶上,接着扮演。该说些什么好呢……初心确实是好的,她也确实做到让慈怀将军存在,但人心是多变的。”
“慈怀将军的名号不重要——将军的这个称呼甚至有些俗气。他们在意的是背后的权利与金钱,国师脑子蠢,把一切都给出去了,现如今也算是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