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荼很快理解了这个说法，就像小绿的意识体可以分离一样，有些人的意识体也是可以分裂出去的。
不过，关润的意识体就算自主分裂了，又是怎么来到自己意识中的呢？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苏荼问。
关润说：“昨晚。”
可能是苏荼沉默的时间太长了，张童捏了捏苏荼的手掌心，再次重复道：“今天的你，真的很完美。”
苏荼回过神来，暂且将注意力从意识中放出来，对着张童笑了笑：“可能爱情能让人容光焕发吧。”
张嘴就来的瞎话，在苏荼乖巧的脸上，显得格外真诚。
张童十分满意今天的苏荼，忍不住将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
直到有条蓝尾人鱼走上二楼，叫走了张童。
蓝尾人鱼说：“婚礼快开始了，王子可以先上台做准备。”
苏荼在蓝尾人鱼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只放了一桌一椅，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丝绒包裹的小盒子。
蓝尾人鱼上前将小盒子拿起来，转身双手递给苏荼，微微低头。
“这是婚礼上交换的戒指。”
苏荼接过盒子，蓝尾人鱼退到门口：“待会会有人来接您下楼。”
说完，蓝尾人鱼关上门离开。
人鱼刚一离开，苏荼立刻在意识中找到关润，问道：“你刚才那么问我，是因为什么？”
关润沉默片刻，才回答道：“从昨晚到今天，我一直能听到你和别人的谈话，我知道你是希望基地的异能者。”
“你是来做任务的，不是真的想嫁给张童。”
小兽换了个姿势，靠在树洞旁边：“你说的对。”
“现在的你，应该也早就不想嫁给他了吧？”苏荼问道。
看过关润的记忆之后，苏荼毫不怀疑，要是关润此刻不是被拴在结界边漂流，不是陷入昏迷，恐怕早就跟张童鱼死网破了。
“你说的对。”关润虚弱的声音笑了笑。
“他不是真的爱你，他抓了那么多异能者，唯独跟你结婚，是有目的的。”关润接着说。
苏荼：“我知道。”
“其实从我醒过来之后，我大概就明白他的目的了，”关润说，“你的意识体很特别，对于他而言，是最好的实验品。”
“他对于力量的渴望一直藏在他的野心中，以前没有能力做到很多事，现在我帮助他变异成为金尾人鱼后，他能做到的事，太多了。”
“你后悔吗？”苏荼问。
关润苦笑了一下：“后悔爱过他吗？后悔又有什么用，我恋爱脑，我认了。”
“不是问你这个，”苏荼说，“爱不爱的，现在都不重要了，我是问你，你后悔当初没杀了他吗？”
关润一愣，没想到苏荼会这么问，半晌才回答道：“后悔，如果不是为了帮他变异，我耗费太多精神力，当初的他，其实是打不过我的。”
“如果我当初果断一点，现在也不至于让他害了这么多异能者和异怪了。”
“既然后悔，那就改变。”苏荼说。
关润：“你想怎么做？我可以帮你什么？”
苏荼：“身为金尾人鱼，一定熟知人鱼的弱点吧？”
敲门声响起，两条蓝尾人鱼推开门，冲着苏荼微微弯腰：“该新娘上台了。”
苏荼一只手里拿着丝绒小盒子，另一只手理了理领口的衬衫，笑眯眯抬脚：“走吧。”
苏荼再次来到二楼的楼梯口，此时朝下面看去，两侧的长椅上，已经坐满了异能者和异怪。
当苏荼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目光齐齐看向二楼。
贪婪的，欣赏的，迷恋的，探究的，危险的，各种各样的目光混杂在空中，顺着空气中甜腻的香气，飘到二楼，像是一张网，将苏荼整个人包裹其中。
而在一道道目光中，一道不带任何意味的目光，像是一把匕首，划开了这张网。
苏荼对上周之疏的目光，眼睛一弯，明亮的笑容霎时间让在场的宾客们齐齐一愣。
台上的张童同样眯了眯眼，忍不住在心里再次想着，这么完美的实验品，一定要一直留在身边，也不知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在床上会是什么样。
想到这儿，张童舔了舔嘴唇，有几分迫不及待。
婚礼进行完，先去洞房，再做实验。
蓝尾人鱼在苏荼两侧的身后，陪着苏荼走下楼梯。
白色西装衬得苏荼皮肤更加白净，眼尾的细碎贝壳让他的脸几乎在发光。
苏荼拿着戒指盒，一步步走过大殿中间的红毯，来到中间的高台。
张童走过来，朝苏荼伸出右手，苏荼握上张童的手，跟着他一起来到台上。
张童牵着苏荼一路走到人鱼雕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