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谢衿随手取下一旁挂着的马鞭,他用马鞭挑起那人的下巴冷声问。
那人虽被挑起下巴,眼睛却看向别处,他紧闭着嘴巴,显然不想回答谢衿的问题。
谢衿并未因那人的态度生气,反而轻声笑道:“你说我现在要是把你带到王伯跟前,说你三更半夜翻墙进入书院不知意欲何为,你还能在智简书院读书吗?”
那人听到谢衿的话后面色一僵,他猛地转过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倒是要问问你想做什么。”谢衿瞥了眼地上的干草道:“我猜你是要把这些有毒的干草全部销毁掉,是也不是?”
那人没想到谢衿竟把他所要做的事情猜得如此准确,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谢衿,“你怎么知道?”
“你只需说你叫什么,我便告诉你。”谢衿收回马鞭不紧不慢道。
那人知今日躲不过去了,才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张林。”
“智祥院的?”谢衿听到张林二字稍一思索便想起原书中对他的描写。
原书中,张林在石照的指使下没少干坏事,其中就有欺负原主的事情。
张林点了点头,他直直地看向谢衿,满脸讶然,“你又从何得知我是智祥院的学生?”
智祥院是专门为穷苦人家和平民所设,谢衿作为世家公子不可能认识他。
谢衿自然不可能说他是从书里得知,只随口道:“猜得。”
张林自是不信,他正要追问就听谢衿道:“这些事是石照指使你做的吧?”
张林懵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谢衿,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母亲得了咳病,如今用汤药吊着,若是你不帮石照办事,他便停了你母亲的药?”谢衿语气冷淡道。
谢衿这话似是触及到了张林的软肋,他双眼突然蓄满了泪,低头求着谢衿道:“谢公子,您今日就放过我吧,若是让石公子知道,我母亲便会没药喝,她会死的。”
“他不是个东西,你倒还有些良知,我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要不要?”谢衿思忖片刻道。
张林一听有缓和的机会,立马抬起头看向谢衿,“要,我要。”
谢衿没有立即说机会是什么,他示意薛礼松开张林后道:“薛礼,等会出去你先去请个郎中瞧瞧他母亲,再帮他开些药。”
“是。”薛礼应声。
张林一听谢衿要请郎中去瞧他母亲,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今晚石照便停了母亲的药,说是要他把事情办妥当了才能给他母亲药吃。
原以为母亲今夜要让咳病折磨,谢衿却要为他母亲请郎中开药,张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公子救母之恩。”
张林激动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校场格外得大,谢衿闻言皱了皱眉,“你小点声。”
张林一把捂住嘴不再发出声音。
静了几息后,谢衿又道:“一会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马车停在书院右边的那个榕树下,注意别被人瞧了去。”张林闻言重重点了下头。
谢衿把手中的马鞭挂了回去,“薛礼,我们走。”
“是。”薛礼应道,他看了眼地上的干草忍不住问,“少爷,这些有毒的干草怎么办?”
“留着,我自有用处。”谢衿说完便转身离去。
张林怀着忐忑的心情从书院里翻墙而出,在看到槐树下的马车时松了一口气。
谢衿和薛礼来到书院门口,他朝左侧的门房轻唤一声,“王伯。”
王老伯听到声音从门房里走出,见是谢衿,便道:“书是取到了吗?”
“是,谢谢王伯。”谢衿指了指薛礼手中的书卷,微微弯腰和王伯道谢。
王老伯挥了挥手道:“不客气,天色已晚,你快些回去吧。”
谢衿颔首和王老伯道别。
出了书院门,谢衿径直朝马车处走去,张林蹲在马车边,见是谢衿立马站起身,“谢公子,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谢衿压低声音冲张林道:“明日你需出来给我作证,说那干草是石照指使你放的。”
“好。”谢衿话音刚落,张林便重重点头,他早就不想跟着石照做坏事了,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当众揭穿石照的真面目。
“薛礼,你先同张林一道去请郎中。”谢衿低声吩咐。
薛礼见谢衿眉心满是疲倦,不免心疼,他张了张嘴道:“少爷,您累了,我先送您回府歇息吧。”
谢衿确实感觉有些疲累,“好。”
薛礼从取下车凳把谢衿扶上马车,之后和张林一起坐在车辕上,马车缓缓朝太傅府驶去。
到了太傅府,谢衿从马车上走下来,他瞥了眼车辕上的张林道:“薛礼,等会你驶着马车去请郎中。”
张林闻言,心中大受感动,乘着马车可以快些找到郎中给他娘治病,他朝谢衿深深地鞠了一躬后道:“谢谢,真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