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朝代都有一些关于前朝的话本,都是些文人卖弄文笔之作,先不说其中的真实性,在吸引人这方便他们写得还是不错的。
也难怪谢衿会好奇,好奇了便想办法自己去查,是个好问决疑的好孩子,比他那个逆子不知强多少倍。
想到这里,林锐又想起林越淅从前不学无术的样子,他瞪了一眼林越淅道:“你跟人谢衿好好学学,有疑问了就想法子搞清楚,别整日做些不着四六的事情。”
林越淅听他们说话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被他爹说了一句,不由有些懵。
不过,通过他偷拿卷宗这件事,就能看出林锐对他还是很关心的,是以他这回听到林锐的教训,心里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还觉得甜滋滋的,“父亲教训的是。”
林锐还想再趁机教训林越淅几句,没想到这回林越淅态度端正得很,林锐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欣慰,有种自家逆子终于长大成人的感觉。
谢衿听见林锐说这话,便知林锐相信了他的那套说辞,于是他对林锐拱了拱手道:“多谢尚书大人解我心中困惑,谢衿受教了。”
谢衿与林锐这番对话足足说了一个时辰,此刻天色已经很晚了,谢衿便和林锐告辞回府,林越淅原本想让谢衿在府中留宿一晚,奈何却被谢衿拒绝,林越淅只能作罢,便说要把谢衿送上马车。
等谢衿和林越淅出去后,原本还是一派慈祥的林锐突然唤来身边亲信,“去查查谢衿为何要查前太子谋逆一案。”
“是。”
林锐此举显然是不信谢衿的那番话,前太子谋逆一案已过去十五年,前有萧谙风让属下去借卷宗,后有谢衿要暗中查这个案子,他们这时候突然出来要知道当年真相,难免让人心中生疑。
萧谙风借卷宗还能理解其中缘由,谢衿又是因何为之,倒让人摸不清楚。
屋外,谢衿和林越淅一道往林府门前走,林越淅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谢衿,我爹今日虽用藤条打了我,可我心里却美滋滋的,你说他心里是不是还挺关心我的。”
谢衿闻言用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看向林越淅,“那是自然,尚书大人对你要求严厉,只不过是想你将来能入了仕途,做一个体恤民情,造福一方的好官。”
原书中的林锐就是这样一个好官,而像林锐这样的人,当今朝堂上数不胜数,这也就是为何萧谙风在知道真相后没有杀了当今圣上。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当个保家卫国的将军。”林越淅脸色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他看向谢衿语气坚定道。
“嗯,你会做到的。”谢衿轻声道。
林越淅闻言盯着谢衿的眼眸,目光灼灼,好一会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林越淅原本还想着要把谢衿送回太傅府,却被谢衿拒绝了,他让林越淅回去后便独自上了马车,林越淅目送着马车离去才转身回府。
谢衿坐上马车后,脑中仍旧想着前太子谋逆一案,东宫被查出与北戎通敌的信件和戎恒的玉佩时,楚琮曾说过这些东西不是他的,奈何书信上有太子亲印,容不得他狡辩。
谢衿突然想,若真如楚琮所言,他被人诬陷,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那枚玉佩确实不是楚琮的东西,出现在东宫也是巧合,并不能够成为楚琮与戎恒之间的信物。
当年太子应是知道自己被人诬陷,太子被废,再无出头之日,侥幸逃出东宫后,便信了舅舅的话,起兵谋反。
思及此,谢衿不由轻叹一口气,当楚琮拿起剑带兵攻往的时候,他便成了大逆不道之人。
谢衿正想得出神之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谢衿以为已经到了太傅府,正要掀开车帘下车,却听见薛礼道:“萧公子,您怎么在这里?”
谢衿闻言心口一颤,他一把掀开车帘踩着车凳往马车下走,刚一落地,就落入一个带着酒香的怀抱里。
薛礼见状赶紧转过身去,留下环抱着的两个人。
接着,一道带着醉意的声音传入谢衿的耳中,“衿衿。”
谢衿只觉耳边传来丝丝热气,是萧谙风喷洒在他耳边的气息。
“楚墨?”谢衿的脸埋在萧谙风的胸口,发出闷闷的声音,他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却被萧谙风一把按了下去,“衿衿,别动,让我抱一抱。”
不知是不是谢衿的错觉,他总觉得在萧谙风温和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脆弱。
谢衿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手臂用了用力,无声地抱紧萧谙风。
此时正值十一月,夜晚的风有些凉,纵使谢衿被萧谙风环抱在怀里,一阵风吹过,谢衿还是觉得有些冷。
夜风似乎让萧谙风清醒了些,他感受到了怀里人的瑟缩,他眸色一暗,手中一个使力,把人抱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