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样一只比九尾狐还多一条尾巴,较比干还多一窍玲珑心的景阁老这次竟公然蹚进了西平公主和西南冷氏的这趟浑水之中。
其中缘由,实在是叫人琢磨不透。
百官心中费解,站在人群之中接受众人恭贺的景阁老亦是有苦说不出。
这儿子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关他这个做父亲的什么事呢!
02
“当归、赤芍活血,川芎、蒲黄祛瘀,对症”郡王殿下将伤药阖上盖子,转手扔给了一旁因一句‘我不是也被你碰过’而偷笑的锦衣青年。
“这你都知道?”听安郡王将药材并功效一字不错说出的小仵作眼里是先是震惊,随后便是满满的敬佩。
“略知一二”被夸奖的青年脸上神色依然淡淡,只是不着痕迹的瞧了一眼旁边的锦衣青年。
“太厉害了,还有什么是你——”
“咱们王爷打小就是个药罐子,他吃过的药比你见过的还多,认识几味常见的委实不稀奇,你莫被他唬住了”
景少卿一边拆着萧瑾瑜的台,一边拿手指蘸了伤药去涂他额头上的伤处。
微微发烫的瘀伤让清凉的药膏一激,让萧瑾瑜忍不住缩了一下,景翊瞧在眼里,嘴上虽未再说什么,但手下的动作却明显放的更加轻柔。
“你这翻窗的陋习以后能不能改一改?”被景少卿伺候的安郡王一双星眸微阖,端的是语重心长“再过上几年景持便该懂事了,若是学的跟你一样不着调,仔细景阁老让你跪祠堂”
“哎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学的跟我一样不着调啊”景少卿出言反驳“就我这独门绝技,小兔崽子以后就算是以后想学,我还不一定想教呢!”
“最好如此”
“王爷尽管放心,学轻功可是需要资质和天分的,若是那小兔崽子遗传了您那柔弱美人灯的体质”上完药的景少卿将伤药揣在怀里窝回原来的位置,眼中三分七分揶揄三分调侃“别说翻了,就连爬都不一定能爬的上去”
“是吗?”
“可不是吗!”
两人你来我往,与其说是斗嘴,不如说是逗趣儿消遣。
冬日的暖阳从透过车窗洒在他二人身上,楚楚瞧着便觉得心生暖意。
“王爷和景大人的感情可真好啊”
“那可不,我和咱们王爷可是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真论起来不比萧瑾璃差多少”说完还颇为得意向萧瑾瑜挤了挤眼睛“是不是,王爷?”
不知为何,本来还在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萧瑾瑜却突然闭目养神起来,并未理会于他。
“景持是谁啊?”
“景持是谁?”景翊似是压根没有注意到萧瑾瑜的沉默,依旧跟小仵作聊得兴起,拿下巴点了点萧瑾瑜的方向“景持就是咱们王爷家的小兔崽子,我跟你说,别提多烦人了!”
“可王爷的孩子为什么会姓景啊?”
“因为这烦人的本事,都是景少卿的功劳”萧瑾瑜突然加入了谈话,声音淡淡,眼珠子却一错不错的瞧着面前信口开河之人“萧某无以为报,只能以此,聊表谢意”
“啊?!对哦!”迟钝的小仵作终于想起了刚进长安时车主与她说过的话,随即一拍手掌,面露恍然之色“景大人是王爷的娘子,那王爷的孩子自然就是景大人的孩子!”
她这话说的一点儿不错,但落到景翊耳中却是一口气没上来将口中的胡饼呛进了气管,顿时咳了个惊天动地。
在小仵作慌乱的关心声中,景翊抓起那壶被萧瑾瑜递过来的凤凰单枞一通猛灌。
萧瑾瑜瞧着景翊一张咳得通红的俊脸,呷了一口杯中仅剩的香茗,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的上扬起来。
03
安郡王府的掌事大丫鬟连翘姑娘对王爷交代照顾的楚楚姑娘甚是喜欢,又怜她一人独在异乡,故而事无巨细,都对她照拂颇多,不消半月,两人便情同姐妹,午后夜晚,无事之时,便会聚在一处说些女孩子的体己话。
“景大人真是那么说的?”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景大人和王爷的感情就是很好啊”
楚楚正与连翘说起白日里三人一起去往严府时的见闻,正说到景大人说他与安郡王是比萧瑾璃也不差的好兄弟的时候突然被连翘打断了,一时有些奇怪。
“并无不对”连翘将为难和无奈压进眼底,重新露出温柔大方的笑容“景少卿与王爷自幼便是竹马青梅,两情相悦,感情当然是好的”
“早些时候公主府来了人,说是公主有事唤我,我先去了”连翘伸手摸了摸小仵作的头发“你也小睡片刻,下午王爷还有差事要劳烦你”
连翘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平日里少见连翘姐姐这般匆忙’楚楚拿起一块连翘送来的梅花糕啃了一口‘莫非公主是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