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宝第一次发现这个人也挺有劣根性的,非得逼着你把那点不好张口的心思说出来。
她拍开他的手:“烦人,不讨厌不讨厌不讨厌行了吧?”
陆星流在她耳边闷闷地笑了声,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好了,睡吧。”
第二天早上,池家宝腰软的根本起不来床,干脆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她还偷偷数了一下小雨伞的数量,发现两只装的他足足用了三盒,非常禽兽。
等她终于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陆星流有事已经先走一步,不过他走之前帮她把家里都清理了一遍,地面光洁如新,一点痕迹都没有,就连内衣裤都洗好晾起来了,桌上还放着丰盛的早午餐,用纱罩罩好,旁边叮嘱她吃早饭的纸条。
池家宝吃饱喝足才去了店里,没想到经理指了指包间:“小池董,有两位客人点明了要见您。”
她愣了下,边走边问:“谁啊?”
经理记性好,很快回答:“两位女客,年轻的那个之前金老夫人的寿宴来过。”
池家宝推开包间门扫了眼,赫然见乔兰馨坐在里面,她旁边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美人,一身高定的苏绣旗袍,长发挽着,露出修长的脖颈,脖颈上还挂了一串澳白珍珠项链,每颗都有拇指大小,无需专门打扮,那种雍容清贵自然而然地从骨子里渗透出来。
她相貌和乔兰馨有些相像,俩人应该是母女,但要池家宝说,她如果在乔兰馨这个年纪,相貌和气质定然远胜过乔兰馨,肯定是个绝色佳人——难怪能拿下陆星流他爹那种商界巨鳄。
池家宝也没装傻,开门见山地道:“陆夫人好,您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乔文茵含笑点了点头:“你好。”她手背撑着下颔,不疾不徐地道:“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听说星流最近恋爱了,所以想来见见他的女朋友。”
池家宝挑了挑眉,没接话。
对方只是个十八岁小女孩,还是从小地方来的。乔文茵有点惊讶于她的定力:“毕竟星流是第一次恋爱,我们这些做家长的,难免多操心一些,池小姐说是吧。”
这话其实已经有些不友好的意味了,池家宝还是神色如常,轻飘飘地道:“应该的。”
乔文茵又顿了下,笑笑,起了个看似无关的话头:“前几天是金老夫人寿宴,我听说池小姐送了老夫人十二生肖系列的‘兔神’,老夫人很是喜欢,整场宴会夸了池小姐好几次...”
池家宝直接替她把后面的话说了:“是的,那枚‘兔神’是你们家陆星流花一百四十万拍下来送给我的,您是想说我平白无故花男人钱,是拜金捞女?”
乔文茵:“...”
她当然不会说的这么粗俗,但她确实是打算先拿这个事儿发难,先压池家宝一头,这样后面的谈话对她来说就会更有利。这区区一百多万她当然不放在眼里,她更想试探池家宝的性情,每个人面对这种诘难贬低都会给出不同反应,懦弱者会羞愧辩解,自尊心强的会保证还钱,就算是真的捞女也会主动装一装样子。
没想到池家宝直接把她要说的话抢了过去,彻底打乱了她的谈话节奏。
她笑了笑,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既然池小姐花了我们陆家一百多万,我来要个说法,总不过分。”
池家宝还是喜欢自己掌握谈话主动权。
她往后一靠,竖起一根手指:“首先,咱们要搞清楚一个概念,这钱是陆星流自己出的,是他祖父母留给他的遗产,从法律上来讲,这钱现在和陆家可没什么关系,而陆星流是一个成年人,他的任何行为自己完全能负责,我就是要还钱,也是还到他手里,跟您,跟陆家又有什么关系?”
乔文茵笑意微敛,言辞也不客气起来:“池小姐就这么理直气壮?你凭什么觉得你担得起星流这一百多万?”
池家宝笑了:“我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陆星流喜欢我,是因为我有本事,是因为我够好,不然他怎么不随便在大街上抓个人谈恋爱?”她昂了昂下巴:“我有什么担不起的?再好的东西,我也照样担得起。”
一般人的逻辑是,能得一个优秀的人如此厚爱,应该惶恐感激才对;池家宝的逻辑是,一个优秀的人喜欢她,那只能说明她厉害,所以值得被人厚待。
乔文茵彻底说不出话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十八岁小姑娘嘴里说出来的,她的自我意识简直强到可怕的地步,自信,自我,坚不可摧,这种强大的自信她只在一些政商届大佬身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