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铭身边的川和终迹一人一句地给他介绍着竹叶派的各个位置,时不时还穿插一些他们认为有意思的小乐趣:比如师爷的药草园里一直养着一只灵雀和小火狐;师父后院里有一块大石头,里面有很多雨花石……
封铭听得津津有味,原本他还以为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川和终迹,会很严肃地警告他不要留在门派里。
但他发现他们人很好,心里放松了些。
后来川和终迹把封铭送到师爷的住处,走之前对他说:“下次一起去竹林里面玩吧,竹林里可好玩了!”
封铭很期待,向川和迹行了礼,看着他们走远了。
“你居然还能灭门之后,再捡个徒弟回来?”封铭看着陈彼岸给貌似是师爷的人倒着茶,听她回道:“师父不常出门,自然是捡不到徒弟的。”
“这话听着甚是刺耳。再说除完妖道回来途中能捡三个徒弟,你当真认为是巧合不成?为师说过很多次了——所谓正缘,需要以漫长日月为鉴才能人对缘对……”师爷喋喋不休地对陈彼岸说教,陈彼岸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转过头看见了身后的封铭。
“封铭,这是你刘师爷,刘维蒲。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刘维蒲急忙叫住封铭,对着陈彼岸撇嘴道:“彼岸!你怎能如此敷衍为师!来,封铭,来给师爷瞧瞧。”
“是。”封铭听话地走到刘维蒲旁边,刘维蒲就看着陈彼岸问:“方才听你说……封铭家中已无人在了?”
“妖道夺舍数人,待我到时,已无救了。不过我听封铭说,他是因为家中无力抚养,被扔出来的。”陈彼岸拿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刘维蒲就点了一下头,说道:“封铭心智尚未成熟,你要好生将他照顾。”
“嗯。”陈彼岸点头,将茶杯里的茶饮尽后,把封铭送回了住所门口。川迹二人听见动静,从屋子里出来一看是封铭,川问:“师父,你让封铭与我们同住?”
“你三人年纪相仿。”陈彼岸又说:“况且舞勺之年下山去历练,正好三人。”
终迹有些尴尬地摸着脸,川在一旁耸耸肩,向陈彼岸行礼,把封铭拉进了房门。
“师父好像发现什么了……”终迹说。
“我们经常在门派中游走观察,被发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我们没怎么用功。”川回答着终迹,转身把柜子里的床铺抱给封铭。封铭接过,川就指了指床右边的位置,说:“门中规定,年纪小的同门,三人一组同塌一张大床。等到长了个子到了舞勺之年,师父才会安排我们到有单独房间的区域。”
“噢……谢谢师兄。”封铭说着,川就摇摇头:“封铭,你年纪比我和迹的年纪大,直接叫我们的名字吧。”
“是啊,我们俩还没拜师呢。”终迹帮封铭把另一边的床铺好,说道:“师父说从明日起才是我们到门派的第一天。”
“原来如此。”封铭听川和终迹说门派里那么多有趣的地方,还认为川和终迹已经到门派很久了。
第二天封铭被终迹叫醒,终迹和川把封铭拉去竹林里,终迹说:“正好多一个人,能把静门开了。对了,封铭,师父说你体质差,要多练练。”
“那我当如何练?”封铭问。
“不难。挑水倒满伙房的水缸、背柴绕一圈竹林到柴房、然后回到静门识字阅书打坐……连续数日,等到师父说我们及格就行。”川解释道,封铭就点点头。
“空闲时,我们也可以在门派中随意走动。你不知道,师兄师姐的区域可大了。去了那边才感受到门派的感觉。”终迹他们走到河边,终迹就把小一些的水桶递给了封铭:“先循序渐进地来吧,时间多得是。”
“这是师父的意思?”封铭接过水桶,终迹就笑着点头:“算是,毕竟每天放的水桶都不一样。来,川,搭把手。”
“嗯。封铭,你把你的水桶盛满等我们一下。”
封铭看着川和终迹两人关系很好的样子,好奇地问:“川和终迹是兄弟吗?”
“嗯?啊,不算是。只是我们认识的时间久到我们自己都记不清了。”川说着,终迹就附和道:“对哦,你这样一说我也发现我记不清了。”
“嗯……与人相伴到记不清的程度,感觉很好。”封铭把自己的水桶盛满水,低头这样说道。川和终迹对视一眼,突然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好倒是好,但是偶尔还是会发生分歧的——啊。”终迹突然想到什么,低声说:“那以后我和川不合,我就来找封铭你说川的坏话。”
“你认真?”川看向终迹,终迹认真点头,回道:“当然认真。”
“好吧。”川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