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地嘲讽道：“所谓的尊重人权罢了，对那些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保护现场，而不是尽快破案。”
“流程通常是法医鉴证死者遇害的时间，警方结合证物针对性询问。程序至上，以提升纳税人的满意度——实际上没什么用，不过是警视、公安、监察之间权益的角逐。”
“当然，这也是好事儿。”
唐无念顿时无语，看来这人已经亲自下场体验过了。
以他们的能力，不需要担心有人偷听，何况那些人又扎堆去看监控，交流就更自由了。
说起来他们见面也有几天了，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沟通两边的情况。
琴酒了解完情缘在这边的适应问题，提了句自己不打算跟他们玩儿的事，就岔开话题：“那晚的膏药是怎么回事儿？”
他总觉得有些微的催情成份在。
唐无念：“……”
这个话题实在有趣。
唐无念眼底泛起一阵笑意：“那是裴兄帮忙做的。”
裴大师兄亲自配好送过来的膏脂，还想要催情效果，怎么可能？
琴酒动作一顿。
唐无念没有戳破，体贴地说：“他还送我一些方子，回去就给你？”
只是他回去后，把所有与之相关的方子都给了琴酒，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眼下，他只是暗搓搓地从袋子里拿出一支糖葫芦投喂，“这个是我专门学着做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琴酒垂下眼皮，碧色的眼眸盯着酸甜诱人的果子，凶狠地咬了一口。
额……看他气还没消，唐无念一边投喂，一边说回原来的话题：“你呢？真的决定了？”
“不是现在。”
“不过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琴酒没再简单省略，解释道：“朗姆的动作愈发明显，野心昭然若揭，贝尔摩德最近蠢蠢欲动，颇有些挑选结局的意味。最重要的是，上次聚会，我闻到了内脏腐朽的味道。”
这说明什么？
说明长生不老的幻想最终走向灭亡，追逐猎物的雄狮无力掌握族群，内乱将迎风而起，然而外界列强环绕，狞笑着磨刀霍霍。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琴酒凑近，想要偷袭，余光瞥见那群去看监控的人又一起回来，啧了一声，悻悻地贴着情缘站好。
“一边是野心勃勃想要登顶的老二，一边是蠢蠢欲动的各国派遣精英及他们后台的博弈，还有个拖后腿的家伙，我不过是一把枪，又能做什么？”
唐无念好笑地睨了他一眼，这种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可怜样儿……如果他把爬在自己腰上的手拿走，就勉为其难相信一下。
至少能确定一点，情缘近期不准备亲自下场，想到这人没怎么伪装就和自己出门，唐无念的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瞒天过海。
琴酒被看穿，停下动作，若无其事地说：“难得见面，咱们就满足他们的需求，腾出地方，到处逛逛不好吗？”
啧啧，这是要隔岸观火，借刀杀人？
唐无念挑眉：“你不出面能行吗？之前奔波的一直是你，肯定是那些人的关注重点。”
“我倒是想过，不过这个身份不行，牵涉太多，他们不会相信的。不被人相信的“死亡”有什么意义呢？到时候反而不方便做事。”
唐无念眼底泛起波澜，“那你……”
琴酒意味深长地说：“对上位者而言，有序更重要，不是吗？永远只快一步，更方便行事。”
“唔，看来得好好珍惜这个难得的假期了。”
“是吗？”琴酒轻笑：“那你之前答应的任我……”
唐无念垂眸遮住眼中的笑意，自然地露出遗憾的表情，“可是时间已经耽误太久了。”
琴酒表情一顿，不好戳穿情缘，免得他待在这里等破案结束才离开，只好恨恨地说：“这个小鬼精力这么旺盛，还不怕后院起火，干脆多活动一下吧！”
唐无念：“……”
这是哪里不爽从哪里补回来？
唐无念不禁同情的看向……正躲在车里当幕后英雄的隐形名侦探。
额，看他瞒着毛利兰沉浸式破案的样子，想来对于参与进去也是欣喜的。
反正他这种哪里有犯罪就向哪里冲，还特意瞒着心上人的样子，后院起火也不是不可能。
咳，如果导致他们没有相认的元凶不是情缘的话。
当然，唐无念并不认可他的做法。
自以为是的保护只会将对方置于无知的地步，毫无防备的迎接暗箭，最终走向死亡。
更何况他不舍得远离，却又始终在她身边的做法，不过是另类的傲慢，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勇气和敌人的仁慈上——从头到尾没给过对方选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