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没再吓唬人,抬脚朝位置上走去,“不必紧张,黑泽先生不会计较的。”
气氛瞬间回暖。
黑泽先生听到新的称呼,眨了眨眼,跟上去坐到他旁边,然后在众人落座后,恶劣地勾起嘴角。
“确实不会计较,因为她叫的也没错,‘Gin’是我的代号……”
毛利兰脸色煞白。
毛利小五郎身体一僵,却不能阻止,只得在心底怒骂上司三百遍!
该死!为什么让小兰参与进来?!
他佯装镇定地敲了敲手表,内侧的红光闪过一遍后,绿灯亮了三下。
——按计划进行。
毛利小五郎如鲠在喉,双手握拳,青筋爆出,又在手腕上的表盘疯狂闪烁红光的时候缓缓放松。
从听到上司的安排起,他就没有喊停的机会。
毛利小五郎知道那个组织的势力,可他更知道存在的原因——这是还未长成的孩子们所不理解的。
存在即合理。
那个组织诞生在适合其生长的土壤上,经过白昼的浇灌,在黑暗中扎根,现在盘根交错,枝繁叶茂,所有知情者都在等它开花结果!
绝对不是小兰他们能涉及的领域!
毛利小五郎感觉自己被分成两半,一半在关心女儿,一半在默记黑泽阵说的信息。
这让他感到悲哀。
只是……毛利小五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你说自己的代号就算了,一句话带过自己,开始说另一个组织成员也行,提那个组织成员在游戏中舍命救下小兰是几个意思?!
毛利兰不清楚老父亲的想法,也不清楚自己脸上是妆容也遮不住的苍白。
她在情绪勉强从恐慌中脱离后,就尽最大的可能,去记录更多关于“敌人”和救命恩人的情况。
看她单纯的模样,唐无念叹了一口气,拍拍情缘的大腿,让人克制一点。
他们是代友收徒,不会耗费许多光阴,没必要给徒弟弟“介绍对象”。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细腻微凉的触感先是覆盖在手背上,然后滑向指尖,在指腹绕了几圈之后,缓慢又坚定地挤进来,十指纠缠。
唐无念心头一动,在他腿上轻轻挠了一下。
琴酒抬眼望去,见这人面如白玉,一本正经地看着那个女人,说出从自己这里知道的情报。
“还记得那个不合时宜的万圣节吗?贝尔摩德因为你,放过了宫野夫妇的女儿。”
琴酒补充道:“宫野夫妇和贝尔摩德,是研究人员与实验体的关系。”
说完,他没理会陡然僵硬的女人,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情缘的姿态很难在脸上显现,这是琴酒早就知道的事。
于是灼热的视线从脸上移开,掠过耳垂,滑向后颈。
与精于外功的武者不同,唐无念的脖颈称得上纤细修长,从这个角度看去,恰好弯成线条优美的曲线,放松中又有张力,有种脆弱的美感。
错觉。
琴酒清晰的知道这一点,可他的视线就定在那里。
好像野兽巡视自己的领地,明明是没什么分量的视线,却极具存在感。
一抹红痕爬上唐无念的脖颈。
终于看到自己想要的,琴酒盯着那抹艳丽,手指微动。
唐无念好像被咬住了命运的后颈,身体一僵,正在下面捣乱的手指也停住了。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轻笑。
瞧见桌下两只成年男性的手勾勾搭搭缠在一起吗,毛利兰猛然惊醒。
如果不是后背冷汗未消,恐惧仍在心头,她险些以为眼前开启沉浸模式的两个恋爱脑,完全就是普通人。
怪不得新一认不出这是琴酒,谁能想到呢?
“是不是很惊讶?”
耳畔传来温柔的女声,毛利兰吃惊的望着岛袋君惠,没想到这位隐身许久的女士竟然会主动提起他们。
岛袋君惠捂嘴轻笑,似乎被这个反应逗笑:“怎么了?我说出这种话很奇怪吗?”
“没、没有啦,”毛利兰连忙摇头,想了想,还是悄悄问道:“您这么说……没问题吗?”
就好像小兔子受惊后,抖动着耳朵,三瓣嘴嗅嗅,怯怯地探头,让人爱怜。
于是岛袋君惠明知道没用,还是学着她的样子,悄悄地凑过去,用手挡着嘴巴细声说道:“唐先生他们不在意这点的……”
也就是说,情到深处,他们会情不自禁吗?
毛利兰脸红了。
岛袋君惠用奇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不会的,他们很尊重彼此,在人前很克制,绝对不会让人看见过于亲密的举动……”
这两人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很亲密,然而除了第一次见面,自己从未见他们在人前肆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