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这只蛇想袭击我们，你帮我们打了下来？”
程泷努力看懂落魄者的群魔乱舞。
落魄者疯狂点头，终于解除了对面两只脚直立行走的动物对自己的误会，心情大好的摇着尾巴离开了。
“这……落魄者怎么跟之前的不一样？”
“大概是受规则的影响，正如我们白日不可杀生。”
“这么一看，落魄者还挺懂人性的，要是待久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下得去手。”
“生死由天，总要诞生十个落魄者的，就算我们没动手，一样会死在落魄者的厮杀中。”
程泷惊讶于宋言皖竟然知道“生死由天”这个高端词语。
自从医院回来后宋言皖就像变了一个人，对徐惊闻不像以前那样执着，话语也渐渐变多，逐渐富有主观情感。
不知这变化是好是坏，不过只要宋言皖开心，那一切都是好的。
两人并肩行走在小道上，道路两侧种植着高大的梧桐，那么宁静安然，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候。
那时宋言皖还是一副迟笨的样子，只懂得词语的表面意思，没法理解更深层的含义。
有一次程泷指着飘落下来的树叶，对着宋言皖说:“你看，树叶的一生，最终会归根于土地，滋养整棵生灵，它们是如此的伟大。”
“树叶是落地了，可要怎么去滋养生灵？它是那么的小。”宋言皖这样回答。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别小看落叶，它会随着风飘到地面，化作养料，滋润着每一寸树根，通过树根将营养传送到每一片树叶里，使整棵树傲然挺拔。不仅仅是树叶，其他生命亦是如此。”
他记得宋言皖只是懵懂的点头，像极了做题目时，别人讲了好几遍解析思路，自己的不懂装懂。
微风吹回发散的思绪，程泷笑着侧头注视宋言皖。
“你还记得高中的事吗？”
“高中？没有印象，唯一记得的，是我遇见了你，你带我回家见你的父母。”
宋言皖想不起高中经历的事，也想不起自己的父母是怎样离开的，好像以往的一切他只是个过客。
第62章 神子博弈（七）
宋言皖的过往短暂而又含糊，真正有记忆的时刻是遇见了程泷。
或者准确来说，是神的赐福筛选赛开始的那一段时间。
他进入了游戏，怎样进入游戏的？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程泷，又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开学前的狂欢。
没有父母的养育，他如何解决温饱问题长大成人？没有知识的灌溉，他如何顺利考进城市的一流大学？
这些他都没有记忆，他只记得他认识陈阿姨，她有一个女儿叫陈诺。他只记得有个人叫程泷，是他唯一的朋友。
好像所有的记忆都是根据当前情况顺其自然产生的。
宋言皖一想到这些头就疼，断断续续的片段在脑海里孤零地飘荡，始终汇聚不到一块。
“阿皖？阿皖？！你怎么走神了？差点撞到树干上！”
程泷一把拉过思绪早已遨游太空的宋言皖，晃了晃他的肩膀，试图让他清醒。
“嗯？你说什么？”
程泷探探宋言皖额头，冰冰凉凉的，不像是发烧啊？
“没什么，赶快去食堂！再不去就没饭菜了！”
“哦。”
程泷的话点醒了宋言皖，他开始思考自己的记忆究竟从何而来，又消失去了哪里。
又或许，与他做的梦有关？
两人行至食堂门前，在安检门前止步。
“进入食堂必须验证学员身份，请将身份卡放在检测机上进行检测。”
所有的卡牌背面是一样的花纹，只要不泄露正面信息，就不算违规。
宋言皖率先将卡牌正面置于机器上，机器传来“验证通过”的声音。
程泷复制宋言皖的动作，顺利进入食堂。
食堂里早已坐了许多饥肠辘辘的学员，正大口大口吃着食物补充能量。
空中弥漫着一股飘香的气味，轻轻呼吸一下，便令人垂涎不已。
宋言皖走到饭菜窗口，出示身份卡，选择最简单的套餐，成功获取食物。
食物包含一份肉菜外加一瓶水，没有饭。虽然看起来寒碜，却格外的香。
“你先别打菜。”
宋言皖制止程泷的动作，指着墙壁上“节约粮食，从你我做起”的告示牌。
“打了菜必须吃完。”
“我又不是浪费粮食的人。”
“我知道，菜可能有问题。”
程泷的味觉被宋言皖手上餐盘里的食物激发，越看越想吃，原本不算饿的肚子已然发出抗议的呼叫。
“你先忍忍。”
宋言皖选个位置坐下，夹住肉菜小口地咬了一下。
一入口，浓稠的香味便在口腔里散开，肉菜丝毫不油腻，让人有种吃了一口还可以吃一大碗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