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她确实没有权利去阻止傅珣遗忘过去。
但是……水凌月眸子里的光黯淡下来。
没有从两年前那个长夜走出来的——不止傅珣一个。
……
女孩抽泣的声音很明显。
傅珣坐在车里,他刚刚和洛予淮告别,把青年哄到了床上,看着他老老实实的休息后才离开。
“别想多了。”傅珣看了眼手机里刚拍的青年睡颜,把它放大,“你就没觉得他和乔川很像吗?”
“所以他是你找的替身?傅珣你可真行啊!你以前是不是觉得乔川alpha的身份不好下手才不和他挑明的!现在换了个和他很像的omega正合你心意吧!”
傅珣,“……”
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角,“等你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说。”
约莫过去了一分钟。
水凌月仰天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我冷静下来了。”
傅珣直截了当道,“洛予淮就是乔川。”
水凌月连呼吸都安静下来。
傅珣又重复一遍,“你没听错,他就是乔川。”
……
水凌月回想起了过去。
和乔川相识是在一个闷热的下午,少年一身血腥气味的来到诊所,水凌月那时候还没改名,别人都拿那个土气的名字笑话她。
“于翠香!你还不如改名叫翠花呢!你爸咋想的啊?哈哈哈!”
水凌月自幼听惯了这样的话,时间长了,对这种嘲笑话语都激不起什么反应。
她爸没在屋里,她进里屋去拿给少年包扎用的纱布。
出来的时候她听到少年正在对那个嘲笑了她的人说,“笑什么笑!有没有文化啊?”
“都没学过诗歌吗?时有白云至,远带松翠香,“翠香”这两个字多好听啊!”
少年的声音清亮中带着点嚣张。
水凌月就是在那个时候对乔川产生好感的,后来这种好感差点儿发展成爱情——如果没有傅珣的插入的话。
……
水凌月后来去查过资料,没有找到少年这句话的出处,她觉得少年是在哄她开心。
虽然是骗人的,但她确实挺开心,打那以后再有人拿名字笑她,她就用乔川的话去堵他们。
她给少年包扎好伤口,询问了他的姓名。
少年对自己名字很不熟悉似的,愣了半晌才回了句,“乔川。”
那次以后,乔川就成了诊所的常客。
他是一个气味温和的alpha,住在垃圾巷的人大部分都是beta,少有的一些alpha无不站在食物链顶端。
水凌月和他们打过交道,一个个仗着自己优越的身体素质,仿佛高人一等似的。乔川似乎和他们很不对付,总是和他们打架打得一身伤痕后来诊所疗伤。
水凌月一来二去就和他混熟了。
知道他是刚搬过来的,知道他刚转学到光明中学,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一种山林间的花草香。
水凌月最初知道乔川信息素味道时还有些诧异,总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应该再热烈一些,像他的性格一样。
但时间长了,水凌月就渐渐明白,乔川其实很柔软。
他打的每一次架都不是自己主动挑起的;他爱好捡一些流浪动物,还会把它们都照顾的很好;他从来不会因为不合群就放弃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
不然也不会把被那群人称作“煞神”的傅珣捡回去。
……
水凌月楞在原地。
那些回忆的片段在脑海里一一闪过,然后诡异的和今天向她展露笑颜的青年重合了。
傅珣的话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明白,但连在一起,怎么就这么……这么叫人难以相信呢……
她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确认不是在做梦。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可是傅珣没必要骗她。
水凌月拍了拍自己哭红的眼睛,她想起什么似的,迅速洗了把脸,转身就往门外冲。
于长尽靠在门边上抽烟,看到她的动作,“怎么了?这才刚回家,你要上哪去啊?”
水凌月没有理他,出去打了个出租车直奔傅珣的住所去。
……
午后的阳光明媚耀眼,玫瑰的馨香从院落弥漫至开着窗的房间内。
水凌月坐在傅珣昨天坐过的那张桌子前。
洛予淮躺在床上,和她大眼瞪小眼。
洛予淮,“……”
怎么回事?
怎么一觉醒来就有人闯进家里来了!
这小区的安保不是挺好的吗!
还是说人是傅珣放进来的?
被盯着看了半天之后,洛予淮终于忍不了了,“那什么……能别盯着我看了吗?”
水凌月不为所动,表情颇叫人毛骨悚然。
就在洛予淮打算无视她的目光从床上爬起来时,她忽然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改名叫水凌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