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林没想到会被村长捉个正着,尴尬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村长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他杵了杵拐杖道:“既然碰见了省得我去找你,你们俩跟我来”
虽然不知道村长的意思,但时林也找不出理由来拒绝,于是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紧张地捏了捏时晨的手掌。
“希望不要是什么体力活。”他小声嘟囔着,没有意识到自己拉着的时晨一双眼睛微怔地盯着村长,而在前面带路的村长明显有些僵硬和惶恐,额角甚至渗出了冷汗。
“就是这了,你们两个帮我一起把壁画给画完。”村长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水,一双眼睛压根不敢看时晨,只盯着自己脚边的罐子说道。
时林定睛一看,那些罐子里装的竟然是自己之前跟王达他们一起挖出来的红土,当时他们只说这些土有用,没想到是用来画壁画的。
要是这里站着的是其他村民时林倒还敢上前问一两句,可偏偏是村长,这就让他根本生不起打探消息的念头。
村长将罐子里的红土用一种奇怪地粘液配比搅匀,随后用刷子在墙上勾画起来。
如果不是他画的是这种透露着怪异的壁画,时林都要感慨一句老爷子老当益壮。
毕竟能站在这么高的架子上将笔刷挥舞得龙飞凤舞,至少时林表示自己做不到。
村长好不容易补完了一张壁画上恶鬼的眼睛,捶着自己的腰慢悠悠走下梯子,时林刚想上前搀扶突然感觉到壁画方向传来一阵奇怪的吸力,紧接着就感受到强烈的眩晕。
过了许久,那种令人呕吐的感觉总算消失不见。时林挣扎着从地板上站起身,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原本村长画壁画的祭台。
“这里是什么地方?”时林迷茫地转了一圈,眼前的村庄看起来颇为规整,与自己印象中的村子简直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村长?时晨!”他高声叫着,急于寻找一个自己熟悉的人。
村长就算了,可时晨当时在自己感到眩晕的时候可是正搀扶着自己的胳膊,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呢?
时林这样想着,忍不住抬脚向前走了几步。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时林正庆幸这里不算那种一个人都没有的鬼城,就见面前的人突然从自己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请问……”时林的话还未说完,就惊愕地低头看着从自己身体里走过去的那位村民,下意识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
“不是透明的啊。”时林疑惑地朝前又走了一段距离,成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们都看不见我,我也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时林微怔地看着自己穿透墙壁的手,喃喃自语道:“这是一场梦境还是……”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远处发生的一幕就让他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
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正被自己的母亲庇护在臂弯下面,而面前的一群官兵正在推搡着,看起来气势汹汹。
时林本只觉得小孩和妇人可怜,但自己现在这个处境也帮不上忙。刚想走远一些就看到小孩子不经意间抬起的脸。
“时晨!”
时林惊了,也顾不上什么思考直接跑到了小孩面前,仔细看着对方的脸。
除了年轻了几岁以外,几乎跟时晨长得一模一样。
时晨虽然已经到了发育的年纪,但他一看就是经常受苦有一顿没一顿的过着,所以身量并不明显,有时候时林常常会觉得这孩子还没开始发育。
而面前的小孩虽然也算瘦小,但身上的衣服、表现出来的气质却像是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少爷,完全没有时林初见时晨时对方乞丐一样的外表。
就在时林的心稍安的时候,他听到了不远处一群围观村民的议论声。
“这纪家也是倒霉,新帝上任那么多仇家偏偏抄了他们家,啧啧啧。”一个男人将锄头背在自己肩上,看起来对这件事很有了解的样子。
新帝?时林一愣,据他所知村子所在的时间并不是什么封建制度盛行的节点,反而更像是各地割据混战的年代,难道说这个梦境的时间要提前这么多年吗?
他疑惑着走到村民面前想要听清楚一些他们的讨论。
果然,在男人说完没多久之后就有人接了下去。
“我说纪家在我们这多少也只算个大地主吧?那皇帝抄家怎么说也得是抄大官、将军什么的,那里轮得到他们?”另一个村民质疑道:“你别是画本子看多了在这发癔症。”
他跟前一个开口的村民看起来关系不错,两人还能斗嘴。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纪家老爷啊是被拖出去顶罪的。”村民神神秘秘地遮着嘴巴,指了指被官兵推搡着往前走的妇人和小孩,“听说是京里的大人物专门找了同名同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