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屋檐之下,积满雨水的伞不见了,林沧莨也不见了,无需想都知道是朱赤堤替她善的后,她在愤怒时候下的毒,林沧莨不可能躲得过去。
地面上还留有丝丝血迹,一团团暗红色融入石板,像石头生了锈,故而破案时候总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是那样的暴雨下一夜,也难以冲刷所有的痕迹。
她深深地望了几眼屋檐下,而后毫不犹豫离开。
客栈里一如既往,和她来那日并无什么区别,一楼的老板忙着敲击算盘,三三两两客人忙着八卦,忙着吃东西。
她进入时,她们也都只是匆匆忙忙地扫视她一眼,又重新回归自己的世界。
人和人就是如此,总是匆匆忙忙,谁也不知道,这一面是不是就是最后一面,绝大多数时候,也就是最后一面,茫茫人海,二次相遇的可能微乎其微。
可这一刻,她庆幸人与人之间如此凉薄,她保不齐待会上了楼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萤石,出了命案这些人就是目击证人。
虽然在古代,杀个丫鬟,轻而易举,结局大都是无人问津。
但,真的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她现在虎视眈眈地被人盯着,背后太多人想抓她的错,她说走的每一步,或许就是别人伤她的利器。
她和顾影青住了一夜的房间,桌上还留有他喝过的茶杯,她们带过来的物品也都好好的在箱子里摆着。
他的剑还在架子上,她好像是第一次触碰他的剑,冰冰凉凉的,让她想到了他昨夜的手,也是这样,丝毫没有一点温度。
朱婉笙又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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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石还在柜子里锁着,柜子门打开时候,她和往常一般,后背靠着柜子,神情平静,看见她时候,虽然嘴里被塞了东西,还是极力扯出一抹轻蔑的笑来。
朱婉笙站得累了,她搬了个椅子坐在衣柜门前,抽出萤石口中的布,也不废话,“说吧,我们萤石姑娘,不是忠于我娘吗?怎么还背着她,和林沧莨暗中勾结?”
萤石嗤笑一声,再开口,声音还是风平浪静的,“谁说,我忠于朱赤堤的?”
朱婉笙早料到了她不会太配合,故而她怎么回答都不意外,只是点点头,“那林沧莨,死了,被我解决的。”
她听见萤石小声说了句废物。
朱婉笙觉得没劲,不想和她绕弯子,“萤石,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心里要替林沧莨办事,但我猜,你的第一刀是对着小苏打的。”
萤石微微仰起脸,似乎对小苏打的事情颇为自豪,“原来我们朱大人知道呀?”
虽林沧莨亲口承认杀死了小苏打,可他没那个身手可以轻易解决比他高壮的小苏打,他顶多算个帮凶,正真动手的,是萤石,快准狠,不拖泥带水,也让小苏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没了。
解决小苏打,萤石可以顺理成章留在朱银阁伺候,也替林沧莨解决了一个眼中钉,可谓是一举两得。
也是她们计划的第一步。
至于萤石效忠于谁,朱婉笙捏上萤石的下巴,她厌恶地要躲开,朱婉笙却在电光火石间扯开她的衣领,而后笑了笑,“刺青不错,我果然没猜错,你是月阁的人。”
在她胸前处,一半罂粟一半桔梗栩栩如生,比那冒牌货确实要好。
朱婉笙指着她的刺青,说:“我猜你,不是效忠于什么林沧莨,他配不上你如此大费周章,你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
一切的一切,源于一人,终也绕不开一人。
如果是林沧莨杀死的小苏打,朱赤堤就不会是那个态度,更不会帮其打掩护,可要是另外一个人所指使,朱赤堤愿意出面解决就说得通了。
她隐藏在暗处,但又有萤石这把刀,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成很多事情。
至于萤石为什么是月阁的人,朱婉笙有了些大概的猜测,但她懒得说。
萤石眼中闪过一些惊讶的情绪,但也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如常:“重要吗?落在你手里了,随意,何必废话如此多?”
朱婉笙却没有顺着她的话,而是话锋一转,“朱亦琳,也是出自你手,大庭广众之下,你们合起伙来制造的所谓的意外。”
萤石笑了,“是又如何?朱亦琳一直是个碍事的家伙,和她娘一样,解决了她,于朱大人而言不也是好事一桩?可以让你做的肮脏事,一并封存,不过我很好奇,这件事,我们做得天衣无缝,连朱赤堤都被我们骗了过去,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朱婉笙轻蔑一笑,“林沧莨被欺负,朱亦琳当即就发生意外,是你们的计谋,林沧莨也是棋子的一环,利用朱亦琳之手,先是激怒林沧莨,再帮他报仇,让他彻底臣服,心甘情愿替你们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