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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海亭内,留云借风真君、萍儿以及几位仙人中地位较高的全来齐了,除去因南天门有魔神作乱无法前来的若陀,只差连续十几日找不到人的归终。
一行人讨论了差不多,正准备散场,萍儿犹豫一下,走到摩拉克斯身侧。
“这是这几日归离集以北的战况。”萍儿轻叹一声,扔给摩拉克斯一卷文书,道,“确实极其复杂,她一时半会抽不开身,没时间……也是有的。”
摩拉克斯看也未看文书一眼,兀自阅读着桌案上的卷宗,淡道:“不至于此。”
萍儿又叹了一声,退到留云借风真君身后,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想如何?”留云借风真君烦躁道,“要不我明日去找归终探一探口风?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摩拉克斯停笔,抬眼淡淡看了留云借风真君一眼,提醒道:“你明日需参与结阵。”
“行了,摩拉克斯自有打算。”削月筑阳真君沉声道,“夜色已深,摩拉克斯,我们先走了。你也早些休息。”
摩拉克斯颔首。
烛光惺忪,噼啪一声爆出火星,连带着整屋子的光也跟着摇晃。
摩拉克斯整理好卷宗,一摞摞搁在架子上,这才借着微弱的光,看向萍儿送来的文书。
字很少,简单地写了这些天归离集以北的局势。摩拉克斯平静地看了,放在一旁,重新坐回桌案前,提笔欲写,却久久无法落墨。
月海亭在天衡之巅,莫说人迹,就连鸟雀也是不复存在。
在墨汁顺着狼毫落在纸面的前一刹那,摩拉克斯落笔,简单地落下一行字,以权能凝结成信封,封入其中——
“嗨,好久不见啦。”
摩拉克斯一顿,这才缓缓抬首,正好看见归终的星尘落在桌案边,然后凝聚成人形。
归终好奇地探头,“咦,这是什么?你写给我的信吗?”
说着就伸手去取。
……她怎还敢装着若无其事?
手腕忽地被摩拉克斯攥紧,归终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就被一个吻将声音封了回去。
……然后唇角蓦地一疼。
归终吓了一跳,指尖凝出一点星尘,用了些力将摩拉克斯推开,连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这才伸手抹了下唇角,毫不意外看到一点殷红的血渍,有些懊恼地说:“摩拉克斯,你在搞什么啊?都被你咬出血了。”
摩拉克斯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绪,淡道:“我还以为……”
归终皱眉:“你以为什么?”
摩拉克斯略过这个问题,问:“你为何烧我的信?”
“哎呀,刚开始没时间看,等有时间看的时候太晚了,想着反正过了时效性,就烧了。”归终轻描淡写地说。
“说谎。”摩拉克斯冷冷道。
归终很无辜地把手一摊:“你要是实在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咯。”
……这话题是进行不下去了。
摩拉克斯看出归终不想和他解释,默默静了一会,干脆干了点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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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晃间,归终越蜷缩越紧,却反而被嵌得越深,到最后整个人都陷到了摩拉克斯怀里,强行忍着眩晕感,一口咬在他环在胸前的手肘,将声音吞了回去。
……真是找死,偏偏在这种时候。
归终迷迷糊糊想着,虚弱地推开摩拉克斯的手,小声道:“……先别闹了,你让我先说。”
摩拉克斯停了停,归终才听他平静地道:“你今日来,是想与我好好说话么?”
……自然不是。
归终只觉得脑壳嗡嗡的,思维能力卡壳了一会,然后就感到摩拉克斯把她抱了起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腹,在耳边道:“……你说。”
归终深吸一口气,决定把最重要的说了:“我不反对你称帝。”
摩拉克斯等了好一会,归终还是没继续说下去,问:“没了?”
归终倒是意外摩拉克斯没有多问,还是实话实说道:“……没了。”
摩拉克斯“嗯”了一声,“既如此,继续。”
归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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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场糟糕的谈话后,摩拉克斯和归终的关系似乎迅速缓和了下来。
归终也是事后才知道,其他人再向摩拉克斯问起自己的时候,他总会以“她来找过我”把问题略过去。
明明连摩拉克斯自己也不知道归终到底在想些什么。
归离原以北的战线越发稳定,叶芝芝的史莱姆配合归终的机关,几乎只需要千岩军的操纵,就能将绝大部分魔神挡在界限之外。
这之后,叶芝芝总算能和魈二人从边疆回到归离原。
归终此番前往边疆,除却再次修缮战线沿路的机关,就是要将自己的这两个小朋友接回来。
——无论怎么说,魈是夜叉,应当和族人一同镇守西边的战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