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荥阳?”张良震惊的看着她。
“我在荥阳!被围城时,我就在城里!直到昨晚得汉王解围!”怀瑾庆幸起来,原来他只是不知道,他竟不知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先前的惧怕、难过全都变成了委屈,她吸吸鼻子,死命捶着他:“你知不知道我好辛苦,陈平受伤了,楚军迟迟不退兵,差点就守不下去了!而你却陪在别的女人身边,你知不知我昨晚恨不得立刻就走,让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我该死!”张良一时慌乱得不知怎生是好,也不顾手臂上在流血,他把怀瑾扯到怀里紧紧搂着,而后看到韩谈和越照走出来,老老实实的在廊下站着。
她在怀里哽咽着流泪,张良脑海中把这件事情飞速过了好几遍,处处透着疑惑,他竟一时也难以理清头绪。
怀瑾被他揽着进了屋,张良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一面让越照汇报前段时间的事情。
张良越听越凝重,轻轻拍了拍怀瑾示意她先听一听,然后开口说:“我一直在齐地周旋,后面又为九江王英布的事暗地里奔波。沛公从荥阳逃脱后,我赶到成皋与他匆匆见了一面,可他却没有告诉我你在荥阳,也没有任何人跟我说过。”
她抽抽嗒嗒的看着张良,把自己为什么从南郑到荥阳的理由说了出来。
听闻儿子重病、女儿离家、有人暗害她,张良的心越来越沉。
“我就见了两次戚姬,她真的和沉音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她看我的眼神却很陌生,我也不敢确定。”怀瑾扯过他的袖子,重重的摁了一下鼻子。
“除了沉音,还有谁会那么恨我们。”张良沉重的叹了口气:“有好几次,大王宴饮时约我过去,戚姬都借故离席,想来,她怕我认出她。”
张良忽然想起,那日他和众将领赶到成皋与刘邦商议反击,议完事大家要去各行其职,刘邦却把他单独留了下来。当时刘邦似乎要跟他说什么,而恰好郦食其赶了过来。
他是在前一夜一到汉营,就听到了郦食其给刘邦献上的“分封蠢策”,好说歹说才让刘邦打消了分封念头。
可郦食其却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来找他理论,明知刘邦单独留他,还要闯进来……
郦食其先是借口不服,要让他解释,后来又说虚心讨教,胡搅蛮缠这一耽误就到了天黑。
现在想起来,仿佛是故意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1章 回荥阳正逢庆功宴
静静想了半晌,反应过来时,看见妻子红通通的眼睛。他语气轻软,说:“这些事交给我,我会查清楚的。”
想了一下他又说:“不过现在战况紧张,不会那么快有结果,你要耐心等些日子。”
“那阮离欢怎么回事?别的士兵都不会打猎吗?非要你去?”怀瑾瞪着他,小声问道。
张良坦荡的盯着她的眼睛:“阮离欢是因替我挡刀才受重伤,我能袖手旁观吗?况且我现在已经收她当徒弟了,她和莺儿、不疑是一个辈分的,你不要多想。”
古代的师徒关系,和父子关系差不多,张良这么一解释,怀瑾顿时放下心来。
最后才看向他的手臂,素白的衣袖红了好大一片,她顿时又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给张良的胳膊上了药,怀瑾安静的抱着他的胳膊,控制不住的默默垂泪。
旁人都下去了,只有他们俩在屋里,心疼和爱怜已成了习惯,张良把她抱在腿上掂了掂:“不哭啊,姮儿,我在这里,万事都有我呢……”
“这些日子,我好怕!”她使劲往张良怀里钻,像是被这阵子的事情吓怕了。
其实她倒也不是怕那些阴谋诡计,面对这些,唯一的情绪就是烦和倦。
真正怕的,是她昨夜如果真的负气离去,那她和张良又不知要误会多少年。
想到此,她真是实打实的感谢陈平。
把这些心里话跟张良一说,张良顿时脸色发青,咬牙切齿了一会儿他忽然一笑:“幸而有年轻时的那一番闹腾,不然你昨夜必定……那样的后果,光是想想就要发疯。”
想到汉营里的人对陈平的谣言,张良笑睨着她:“陈平是美君子,姿容甚俊,你……”
“人家喜欢他嫂子!”怀瑾飞快的接话。
张良一愣,夫妻俩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阵,忽笑开,抵头缠绵。
窗外明晃晃的日光,怀瑾嘤咛:“这还是大白天呢!”
“不怕……”张良含糊的咬开她的衣带,软语笑道:“这些天我想你的厉害。”
外面蝉鸣不绝于耳,日光静悄悄的,室内一片旖旎。
怀瑾实实在在的睡了好长一觉,只觉得连日来的疲惫全都消散了。伸了个懒腰,旁边却空无一人,她发出一声浓重的鼻音,韩谈就端着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