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躺到榻上必须是干干净净的,这样才能身心愉悦地入睡。
否则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现下,刚喝了酒,体内陡然升出一股子燥意,身上汗意便更加明显。
愈发地令她耐受不住。
她垂头与汗意做着挣扎,落在胥康眼里,便是她乖巧柔顺坐在那里的端庄模样。
她侧颜轮廓柔美惊艳。
他视线由白皙脸颊,慢慢滑至纤长鹅颈,再至美妙玉肩。
曲线蜿蜒精美。
他忍不住心神摇曳。
难以自持。
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侧眸看他,他同样看着她,哑声道:“孤在边关作战时,听闻当地有做龙凤花烛的匠人,只是做工精细复杂,需得半个月之久。回来后记起此事,便给康炎培将军书信一封,让他找人定做,然后送回。”
一对龙凤花烛,来历却并不简单。
“殿下费心了。”
他使劲捏了下她嫩白的手,“有龙凤花烛相伴,咱们,歇下吧。”
柳烟钰忽然就有些紧张。
她不是黄花大闺女,仅有的一次亲密之事便是与眼前人做的。
可当时他神智不清,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美好的感受,以至于她想到男女之事,心中涌动的便是抵触。
不明白那么痛苦难耐的事情,为何世间男女却是乐此不疲。
但理智告诉她,她哪怕再抵触,现在也不能推拒。
她眼中的慌乱没有逃过胥康的眼睛。
他眸色幽暗,“孤,会轻些的。”
她抬手解自己的衣裳。
仿佛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但其实她不是因了要进行的亲密之事而急迫,是为了消解身体上的汗意而迫不及待。
胥康却是摁住了她的手,“今夜,孤来。”
柳烟钰抬眸:“……”
“你今夜是孤的新娘,脱衣服的事情自然是由孤来帮你。”
胥康的声音沙哑温柔。
似诱哄,又似蛊惑。
柳烟钰便不动了,安静等他来帮自己。
他起身,弯腰,小心取下她头上的凤冠及各种钗饰。
每取一样,转身放到桌上。
一近一远,柳烟钰感受到的便是他紧迫的呼吸。
他应是稍微克制了些,但呼吸中的那份急迫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分明急不可耐,却偏偏要表现出一份淡定从容,不急不慌的姿态来。
她不催促,也不戳穿,安静坐着,配合他。
满头青丝泻下,他转而取她肩上的霞帔,取的时候动作算是轻柔的,往旁边凳子上放的时候便显得粗鲁了些,直接是扔上去的。
解开外衫的子母扣,柳烟钰配合地起身,脱掉大衫。
接下来是圆领袍、交领内搭,胥康呼吸越来越急促粗重。
只剩小衣之时,柳烟钰动作飞快地爬上了床榻。
胥康动作一滞,开始脱自己的衣裳。
动作一改刚才的小心翼翼。
几乎是撕扯下来的。
在他粗暴的动作之下,被破坏掉的喜服,横七竖八被扔到地上。
柳烟钰拥着被子躺在榻里侧。
龙凤花烛是要燃一夜的。
她不适应在光线澄明的时刻与他裸裎相对。
胥康只穿了亵裤,眸色浓烈炽热地覆了上来。
*
绛紫宫里。
曦妃娘娘心烦意乱地坐在榻上,一言不发。
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
立在侧旁的玉姑姑轻声道:“娘娘,已经三更天了,您还是歇着吧。”
曦妃执意要等皇上来,可昨天早朝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来。
玉姑姑心里清楚,但不能摆到明面上说,只能心疼地进行规劝。
“前日夜里,皇上亲口答应本宫,要天天来看本宫的,可这话才说出口,他便连着两天食言了。”曦妃满眼落寞,“本宫要等,皇上定是这两日公务繁忙,忙完了自会来的。”
“娘娘,您昨夜便没有休息好,若是今日再歇息不好,面上肤色怕是会受影响,想必您也不希望皇上来看到您肤色不佳的样子,您说呢?”
皇上若是老不来,还能不休息了?那娘娘的身体岂不是要垮掉?
“本宫以前多意气风发啊,皇上宠本宫,本宫说什么皇上便信什么,胥康单独居住又能如何,还不是要看本宫的脸色?自从柳烟钰这个狐媚子进宫,一系列事情下来,本宫总是触眉头。”
她总结自己触到霉运的原因。
玉姑姑:“老奴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柳烟钰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运气,随便怀个孕,竟然就是太子殿下的。要不是滴血验亲,太子根本不知道那孩子是他的。就冲麟儿那名字吧,根本没用任何心思,听到众人说‘喜得麟儿’这么句吉祥话,随口起的罢。”
“是,千算万算,漏了她。太子之前不知道孩子是自己的,且她有孕,自然是不能行那亲密之事。滴血验亲之后,两人才明白之前错综复杂的联系,忙着去缕清关系,自然还没到亲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