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大约五分钟上下,在偏过头的刹那,见雀佯装不解地问道:“赛巴斯,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待您喝完。”赛巴斯回答得很快,就像是随时准备着一样。
矮桌上,茶壶中,尚有过半的茶水,见雀瞥了眼之后,单手撑着脸颊,看向了地板上的光影。
比起之前,或许是云彩挡住了夕阳,这片光影此时有些暗淡,出于闲着也是闲着的心理,他开始在心中描绘这片光影的轮廓。
一个方格、两个方格、三个方格……
与此同时,他随口说道:“不用,你回去休息吧,我喝得不是很快。”
“好的,您也记得休息。”
见雀点头。
见状,赛巴斯稍稍抬脚,准备转身离开这里,但就在转身离开前,他看似随意地问道:“您最近有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没有,”见雀微笑,目光温和,如同流淌着的清泉,让见者难以升起恶意,“赛巴斯,不用担心,一切都十分顺利。”
这句和那句“一切都好”又有什么区别呢?
赛巴斯低下头,在某种程度上,一切都往好了想,过于乐观也不是什么好事。
“赛巴斯?”
“属下告退。”
“这个时间,时常起雾,路上注意安全。”
听到这话,低着头的赛巴斯,继续低着头表示了一下谢意,随后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几秒过后,看着合上的门扉,见雀微微动了下手指,静置在门扉两边的细纱窗帘当即聚拢,那片原本清晰的光影随之变得斑驳起来。
“还是透光啊,”和之前一样,他依然单手撑着脸颊,不同的是他这次眼中带上了几分困倦,“改天再装两层厚实的吧。”
喃喃着,他又想起果酱,慢慢陷入了充满甜味和香味的美梦之中。
另一边,没有起雾,倒是突然开始下雨,所幸这雨不是很大,在随风飘摇的雨丝中,赛巴斯心中的疑虑越积越深。
终于,在某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天地的时候,他回头遥望了一下来路,随后改变了前进的方向,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冒雨行走了一会之后,推开半人高的篱笆门,在那扇实木门前站住,接着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身体,以及刚刚推开那道篱笆门的右手。
——因为此时正在下雨,那上面缀了层细密的水珠。
至于那个托盘,他已经交给陀艮,拜托陀艮送往厨房,稍微盘算盘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了。
他的动静不大,但雨势也不大,些许雨丝罢了,再加上这里清幽寂静,没有其他声音的存在,他的动静还是清晰地传到了门内。
啪嗒——
门开了。
“赛巴斯前辈?”
沐浴露或者洗发水的清香,伴着水汽疯狂涌入鼻腔,眼前的青年穿着浴袍,一副才洗完澡的样子。
他点头致意,接着顿了顿,略显迟疑地问道:“你这是准备休息了吗?”
“今天看病,医生建议早睡早起,”降谷零将门拉得更开,示意赛巴斯进来,“不过您也知道的,‘早睡早起’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具有很大的难度,我只是理论上准备休息而已。”
赛巴斯目光如炬,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外面正在下雨,您要不进来坐坐吧?”尽管有些困惑,不明白赛巴斯的想法,降谷零依然维持着“邀请”的手势。
两秒过后,赛巴斯说道:“我知道你做事向来妥帖,根据我对你的了解来看,你所谓的‘理论’和‘实际’,估计只是为了减少我的歉意。”
“这个,其实……”
“安室,暂且听我说完,”赛巴斯打断了降谷零的话,“我没有打扰别人休息的习惯,现在之所以没有离开……”他遥望了一下他来时的方向,“你这么聪慧机敏,想必你也知道原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突如其来的“直球”让降谷零无措了一瞬,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并没有影响到他之后的言行。
他佯装茫然,又佯装为难,大约两分钟之后,他双手扒着门框,探头看了看外面,随后再次示意赛巴斯进来。
而这次,赛巴斯没有拒绝。
哗啦——
窗边,降谷零拧开水阀,用热水器接了点水。
“安室,不用特意烧水。”
听着身后的声音,他颇有朝气地回复了一句:“不仅是为了您,也是为了我自己,生病需要多多喝水。”
下一秒,身后传来了,非常克制的动静。他悄悄竖起耳朵,暗自推测着那个老者的行动。
能听到细碎的的声音。
为了避免声音太大,应该没有选择拉动,而是选择了搬出他放好的椅子,接着又帮他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