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要去京城,那两人就得事先准备, 隔天, 许朝阳牵回来一匹俊俏的黑马。
“相公, 马车怎么弄?”常乐摸着马脖子上的鬃毛, 表情跃跃欲试。
许朝阳都看呆了, 他握紧缰绳,“你不怕吗?”
他和王正买马的时候也遇见了几个姑娘双儿, 那些人见到这种高头大马, 哪个不是被吓得吱哇乱叫。
谁知常乐摇头,“我不怕啊, 我是猎户的儿子,怎么会怕长毛的畜生啊。”
除了那些吃人的大虫饿狼, 其他的他都不怕。
“行,不怕就好,”许朝阳哈哈一笑, 把缰绳交给常乐, “那马鞍和马车就靠你了。”
“啊?”常乐一怔,他刚才敢上手是因为相公在, 现在让他牵马,他还真有些担心。
许朝阳看着常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样子继续笑了一会儿, 才把缰绳扔给王正, 搂着常乐往家里走。
去京城不仅要马车, 还要准备足够的银两。
许朝阳的理解, 府城的物价是镇子的两倍,那按照级别,京城的物价有可能也是府城的双倍,甚至三倍。
他数着常乐拿出来的银票,堪堪只有七千两,这银子要是在农家,都够活两辈子的。
可去京城,许朝阳还是有些担心,他把银票分成五份,有些心疼地对常乐道,“唉,去一趟京城,咱俩就又回到解放前了。”
常乐的愧疚一闪而过,他小跑到柜子旁,找到藏起来的那一万两银票,小心翼翼地捧到许朝阳面前。
“你呀,”许朝阳在他手上推了一下,“这个也带着吧,但是要藏好。”
常乐父母给常乐的,还是他自己拿着比较好。
算好银子,又开始整理包袱,好在夏日的衣物比冬天的好收拾,两人很快就准备了三个大包袱。
许朝阳把三份银票分别塞进三个包袱,确定从外面看不出了才放心。
另外两份准备和常乐随身带。
穷家富路,去京城路途遥远,也不知道路上会遇见什么,把银子藏好才行。
收拾好东西,趁着王正找人打马车期间,许朝阳给高瑾文写了一封信。
信中只有一句话:感谢摄政王的邀请,过几日我和常乐会按时去京城吃冰。
至于具体时间,许朝阳又没去过京城,哪里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封短短的信,在京城摄政王府弄出了多大的风浪。
高瑾文下朝刚进家门,小厮就把信封呈了上来,“大少爷,有汉兴城来的信。”
他家少爷很早就交代过,只要是汉兴城,荷塘镇的来信,都要第一时间给他送过来,所以他收到信就在这里等着了。
高瑾文接过信确认了地址,本来严肃的脸上慢慢带上了笑意。
他把手上的管帽扔给旁边的小厮,有些迫不及待地拆开一看,瞬间愣在了原地。
他像不认识上面那一行字一样来回看了三遍,最后,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要来京城了?”
“少爷?”旁边小厮见高瑾文神色不对,忙想上前搀扶。
谁知高瑾文很快恢复神志,他把信纸折起,脚步一转,“这事儿得给父亲母亲说一声才好。”
高家父母的院子在后面,高瑾文拐了两个弯,就见父母在园中品茗。
他停下脚步站在远处看着两人,他父亲高老太师也是个人物,先帝在世时就是太师,把儿子送进宫成为太子伴读。
等太子称帝,利落干脆地退居幕后,给儿子把位置腾出来。
在官场混了一辈子,有这个魄力的只有高太师一位。
而他母亲也是贵门嫡女,两人门当户对,成亲后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只是自从弟弟走失,家里就算再多人都会觉得有些冷清。
他握了握手中的信封,稳住情绪,往前走到高太师高夫人面前行了个礼,“父亲母亲,早安。”
高老爷喝了口茶,问道,“嗯,最近朝堂还好吗?”
高瑾文直起身,“还好,今日儿子是为了......为了......”
高夫人见不得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招他坐到身边倒了杯茶,“有什么事就说。”
高瑾文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上的信交给了高夫人。
“什么啊?”高夫人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展开信。
只是看到上面的那一行字,瞬间站起身。
她颤抖着双手看向高瑾文,在高瑾文点头的那一瞬间,又瘫软在了椅子上,嘴里也开始不停的念叨着,“终于要回家了,终于要回家了。”
高太师看着高夫人的样子,紧张地抢过信看,常年不苟言笑的脸也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
“不行,迦文要回来了,”突然,高夫人站起身往另一个院子跑去,“我要给迦文整理整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