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抱怨两句，抬头却瞥见程旭升的眼眸里有丝沉闷的情绪。
他错愕了一下，关心道:“有不开心的事吗？”
程旭升宠溺道“没有。”
程旭升眸孔里的沉闷像许时予的错觉一样，已经消失不见。
屏幕里的程旭升站起了身，在往外走。
透过程旭升肩的缝隙，许时予发觉他身后有些乱，窗帘也遮得严严实实的。
“你是准备睡觉了吗？”他说话时，程旭升身后有阿姨进了屋。
程旭升还没开口，他接着又问道:“都这么晚了阿姨怎么还进你屋”
就这一秒的时间，许时予心里起码跑过一百种猜想。
最在意的一种猜想就是，程旭升带人回家还弄乱了床单。
程旭升平静的解释:“水杯摔了，阿姨打扫一下。”
“哦。”许时予刚因为自己刚刚的猜想有些尴尬，就瞥见手机右上角的时间跳了。
他立马兴奋道:“程旭升!新年快乐!”
“彭……”他话音刚落，无数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连续的烟花在空气绽放的声音中，夹杂着程旭升宠溺的嗓音:“时予，新年快乐。”
许时予听不见烟花绽放的巨大声响，只听的到自己疯狂撞击皮肤的心脏。
重逢到现在，这还是程旭升第一次叫他时予。
这一声称呼，像是诉告他，他真的重新拥有程旭升了。
许时予鼻子泛酸，沙哑道“程旭升，我好喜欢你呀。”
程旭升眼眸凝固住，身体像冰冻了一般。
他说:“嗯……”嗓音又轻又闷。
初一。
许时予一大早就被林芷叫醒。
早餐过后，林芷给许时皓和他一人发了个红包。
许时予笑着伸手问许川要压岁钱，两人又各自得了一个红包。
许时皓也给他发了压岁钱，一共五千，都是昨天许时皓赢到他们的。
许时予不觉得马上二十二还领红包羞耻，美滋滋的都收到自己房间柜子里。
初三一过，许时予都没来得及去见一面程旭升，就又回了林芷老家。
雾城。
一个山水居多，以旅游出名的城市。
一家人先去墓地看了外婆，又买了一堆礼品和从云城带来的特产去了冯家。
冯妍家，一个很有知识的家庭。
冯妍父母一个医生一个老师，冯妍爷爷也是退休老师。
许时予没见过自己的外公，但冯家老爷子他倒是听林芷提过无数遍。
看完冯老爷子，一家人没在雾城多留。
回云城的时候冯妍也和几人一趟飞机，说实习没结束，回来继续上班。
下机后，许时予没坐家里的车，而是随便打了辆出租车，迫不及待的去见程旭升。
到的时候别墅大门紧闭，许时予以为里面没人。
毕竟春节嘛，程旭升也要回家和父母过年的。
许时予蹲在别墅大门角落，一直纠结要不要给程旭升打电话，想了半天确定不下。
于是他缺德的随手扯过一旁绿植的叶子，揪一小片叶子念叨一声:“打……不打……打。”
一大片数完，是不打。
许时予又重新揪了一片，换个顺序数一遍。
一片还没数完，他面前停了一辆出租车。
许时予抬头，是程旭升的管家。
“许少爷!”管家震惊道:“你怎么蹲这里”
许时予立马扔掉叶子起身。
“程旭升回家过节多久回来。”
管家:“回家？这里就是程总的家啊？”
“我知道这里也是程旭升的家，我问的是他回家和父母过节多久回来。”许时予以为管家理解错误，还特意解释的详细。
管家吃惊道:“许少爷你……不知道的吗？”
许时予听得云里雾里的，疑惑道:“知道什么”
管家叹了口气，眼底划过一丝怜舍:“程总他……没有父母啊，是孤儿。”
“什!”
管家继续道:“许少爷，你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存在吧。我给他工作了三年，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身边也没出现过别人。在你出现之前，我没看到他笑过，除了工作，就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许时予眼前早就模糊一片，眼眶里被眼泪蓄满，他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心疼大过于震惊。
管家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又说道:“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个话，但许少爷，如果你有空，就多来看看他吧，他现在，估计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钻心刺骨的疼痛侵占了许时予的身体，他的呼吸急促，不敢深吸一口气，也挤不出一句话。
他突然不合时宜的想起，有次大中午，出租房停了电，偏偏正值夏季，热得他像被放在蒸笼上。
程旭升就用纸壳一直给他扇风。
他当时靠程旭升怀里说了句:“这个死亡角度看你还是那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