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衍站在门口，江亦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落入耳里，重重的砸在心上。
江亦坐的位置正对着门口，淡淡的抬眸看了一眼来人，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喝咖啡。
“我警告你……”乔西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注意身后的脚步。
“警告什么。”陶子衍沉声问道。
乔西猛地回头，看见是陶子衍后，急忙起身，语调骤然变的柔软甜腻，乖乖的喊了一声：“衍哥。”
陶子衍斜了乔西一眼，又嫌恶地收回目光，上前拽起坐着的江亦：“出小区不知道说一声？”
童童爸爸难保没在小区外的某个地方蹲守，他这小胳膊小腿的打又打不过。
江亦一把拍掉陶子衍的手：“别跟我动手动脚的，管好你的人。”
语气比他刚才对乔西的态度还冷。
陶子衍被一句话噎了回来，气笑了。
神情复杂的剜了江亦一眼，眼底情绪分明，意思你在说什么胡话，笑道：“呵，你是不是学医把脑子学傻了？好坏都不分了。”
“如果你们俩能一起打包从我眼前消失，我的困扰会少一半。”
第77章 做梦
江亦喝掉杯底的最后一口咖啡，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一百块压在杯子下面，起身要走。
陶子衍下意识的就要跟。
江亦侧过身体躲开，肢体动作清清楚楚的说着，他不想跟这两个人再有一丁点交集。
“别跟着我。”语气冰冷，细品还有一点厌烦的情绪在里面。一个眼神都没留下，走的利落干脆。
当然，陶子衍想跟出去也是不能的，他的衣角被人从后面轻轻扯住。
“衍哥。”身后的人轻声叫着。
乔西低垂着眼眸站在他身后，长长的睫毛落在眼睑下方形成一片扇形的阴影，眼底的楚楚可怜若隐若现。
拽着陶子衍衣服的手左右轻轻摇晃了两下，似撒娇似恳求。
陶子衍像是没听到似的，毫无回馈。
人虽站在原地，眼神却看向窗外一路追随着江亦。
“衍哥，能坐下吗。”乔西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道。
陶子衍收回视线，不耐的向下睨了一眼，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
乔西立马会意松开手。
陶子衍往回走了两步，坐在江亦刚才坐过的位置，张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警告：“别做多余的事。”
语气冷冰冰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乔西脸色煞白，连忙低声解释：“我就是想见见你。”肩膀微微缩起，摆出一副陶子衍近期惯常看到的可怜模样。
“嗯，见了，说。”陶子衍被江亦怼的心情不好，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挤。
“那些……”乔西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最后只好含糊着一笔带过：“我可以解释的。”
他指的是助理拿给他的那些东西。
“不必。没时间听。”陶子衍拒绝的毫不迟疑。
心思已经飞走了，也不知道江亦那个蠢东西有没有直接回家，不过有保镖跟着应该不会出事吧。
公关的动作真慢，视频发出去没？
乔西太熟悉陶子衍现在的语气了。
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乔西不懂，他跟在温子瑜身边好几年，陶子衍怎么可能不知道。
既然前段时间主动来撩拨他，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一开始来找他的时候不就代表着不介意吗？
陶子衍需要哄，需要顺着来，这些他都可以做到，但是直接拒绝沟通，冷处理不见面的话，乔西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那时候实在是没办法了，你知道的，我的画展……我又联系不上你……”乔西回忆起几年前的意外，和这几年受的委屈，还有一点害怕希望落空的心慌，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可惜陶子衍共情不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乔西在说什么。
乔西坐在桌子对面，垂着头小声啜泣，陶子衍看在眼底，此刻只觉得虚伪。
是的，是虚伪，不是愤怒。从知道真相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为止，他好像从未因为乔西动过气。
乔西哭了半天，发现陶子衍一点反应都没有。
脑子一转，鼓起勇气双手抓住陶子衍放在桌面上的大手，娇声软语的恳求着：“衍哥，我保证以后不会的……你相信我……”
乔西刚哭过，眼尾和鼻尖都染的红红的，睫毛也被泪水打湿成一簇一簇的，无论谁看着都会心软。
陶子衍脑子里在想别的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才被乔西牵住。
双手相贴的一瞬间，手掌心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后，立马把手抽回。
同时，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在提示他，温度不对。
陶子衍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牵住的手，应该是凉凉的，比自己体温低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