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答滴答流逝着,不知不觉间,竟又过了两周。
时晴这段时间以来睡得都不好。
但他又很喜欢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和盛宴欢的离开比起来,时晴宁愿自己担惊受怕一辈子。
好歹这样,在知道盛宴欢还热乎的时候,他会感到发自内心的兴奋,然后给盛宴欢一个巨大的亲亲,然后紧紧抱着盛宴欢说一句,“真好,你今天还活着。”
盛宴欢很无奈,每逢这个时候都会亲亲时晴的嘴唇,亲亲时晴鼻尖的痣,亲亲时晴的眼睛:“真好,又能陪我们家时晴一天。”
还有两天就是时晴的生日了。
再过一个礼拜,就是盛宴欢的生日。
时晴和盛宴欢的生日正好差七天。
时晴有时候还会想,如果盛宴欢赶着死在自己生日这天,那他就在盛宴欢过生日的时候,给他过头七。
……
时晴生日的这天正好是周末。
两人美美睡了一个大大的懒觉,一觉醒过来就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时晴下意识的往盛宴欢怀里蹭了蹭,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安心的揉了揉眼睛:“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盛宴欢意识有些昏沉,心脏沉闷的跳动着,他睁开有些发浅的眼睛,感受着身体的无力。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提前把事情都做完,死到临头的感受,可真不好受。
“那块儿玉你还拿着吗?”盛宴欢突然开口。
时晴被问的一愣,顿了一下坐起身来:“拿着呢,就在桌子上。”
时晴准备去拿,被盛宴欢一把拉了回来:“拿着就好,我相信你。”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时晴有些疑惑。
“那块儿玉身上有灵气,听说可以温润灵魂。”盛宴欢声音发哑,说到这里轻声笑了一下,“如果我走了,把玉和我埋在一起,说不定哪天我就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和你包养的小白脸了。”
但凡放在以前,时晴都会嘲笑盛宴欢迷信,但现在,他觉得迷信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更何况,他现在都重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总不能因为是小概率事件,就一口咬定它不存在吧。
时晴喉结微动,看向盛宴欢。
“……好,”时晴开口,“我一定会放的,到时候你一定一定记得回来找我。”
“不然,我就带着你的钱包养好多好多小白脸,每天换着去你坟头给你敬酒。”
盛宴欢被时晴逗的一笑:“好,那我一定尽快回来。”
两人都用开玩笑的口吻表达着自己的真实想法。
盛宴欢不敢承诺,时晴也不敢逼问。
这完全是一场人与命运的游戏。
有时候,一切就像命运开的玩笑,它随手抛的硬币,却决定着一个人的最终结局。
两人在床上待到十二点,时晴慢吞吞的下床:“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想不想看?”
“我家小晴准备的,我怎么能不期待?”盛宴欢觉得嗓子眼里快冒上血来,忍着疼开口,“在哪儿呢?”
“走嘛,我们一起出去。”时晴穿上兔子拖鞋,‘哒哒哒’跑到盛宴欢的面前,微怔,提着语调开口,“精心准备多个日夜。”
盛宴欢在时晴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穿上鞋起身,跟着时晴往外走。
几乎是一转头,时晴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和盛宴欢相处了这么久,看一眼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更别提盛宴欢这种遮遮掩掩的情绪。
快步走出房门,时晴伸出胳膊抹了一把眼泪。
脑袋里的某根弦紧紧绷着,马上就要断了。
时晴告诉自己,不能断,最起码现在,今天,这个时候不能断。
盛宴欢的手搭上门,时晴嗓子又酸又紧,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眼泪像是决堤了一样,越擦越多,视线在眼泪的洗涤下模糊了起来。
盛宴欢顿了一下,两个人一时之间都保持着默契,无言默泪。
时晴咽了咽口水,嗓子眼里传出一声低微到极致的哽咽声。
很细很细,轻的像是空气在空气中穿梭,没有半分波动,却让盛宴欢的心脏漏了一拍。
“饭马上做好嘞,你们两个快下来洗手准备准备。”
吴妈很热情,老家是农村的,家里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女儿。
时晴强行撑着嗓子“嗯”了一声,染着绯红的双眸,和发酸微微泛红的鼻尖转向盛宴欢:“盛宴欢,我希望我们可以永远永远在一起。”
别墅区二楼有一个小影音播放厅。
时晴拉着盛宴欢进去,按下播放键。
片场很喧哗。
背景是《风起青萍》的拍摄场地,时晴举着手机,让盛宴欢冲镜头打个招呼。
那个时候,时晴还不知道现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