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再次被掀开,一个幽冥卫恭敬地朝钟苑伸出手。
钟苑无视了他,自己出了马车,观察着四周环境。
基本四面环山,阴暗僻静,不闻鸟语和风吹草动,唯一能出入的路是一条狭窄的小泥巴路,且两旁都种满了矮树,看着并不显眼。
两个幽冥卫一左一右,领着他缓缓走向那间建筑颇为精贵的房屋,而追月被拦在了马车旁边,不予同行。
那老变态到底要干什么……钟苑扶额,一步步走近房门,心底逐渐郁躁。
---
墨隐刚搜寻完整片王室贵族的游湖区域,在未能发现钟苑的身影之后,心间一点点变沉。
“主子,皇宫里也没有。”孤日从马上跳下来,快速禀报 ,“另外,您在京城安插的大部分眼线都被灭口了,我们没有得到任何太子妃的踪迹。”
墨隐一言不发,双眸掩在发丝阴影之下。
能把他安插的眼线找出并灭口的人,除了他的皇叔,便只有他父皇了。
但墨承俞前阵子才被他夺走了手下所有强势人力,现在根本做不到这些,所以只能是他的父皇,是其手下的幽冥卫。
幽冥卫——是羌国皇族起始时,由祖皇帝创办的一支专效忠于皇帝一人的暗卫兼杀手团,他们代代相传,培养出无数武力高深内力雄厚的卫士,且向来谨遵一条守则:只听命于皇帝。
不管是王爷,还是太子,幽冥卫都可以不听从其指挥,唯任由皇帝差遣发落,谁是羌国的皇帝,他们就是谁的仆从。
但也由此衍生出了许多不妥之处,这种守则让皇帝们愈发专断肆意,幽冥卫也丧失了组建的初心,他们本是为了辅佐皇帝稳定江山,让百姓安宁而生,如今却变成了暴君手下最好用的作恶工具。
总的来说,幽冥卫是把双刃剑,而墨隐他爹把有坏处的那一面发挥到了极致。
“以湖为中心,朝各条道路散开搜寻。”墨隐翻身上马,沉声吩咐。
“是!”
以孤日为首的下属们纷纷策马飞奔,驶向不同的路线。
---
钟苑被带进房子,最先看到的是一条幽暗密道,踏入其间,能隐隐闻到一阵又一阵腥臭味,夹杂着熏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
密道尽头似乎是一间很宽大的房间,闪着灯光,待走近了,就听见里面传来男人或女人的充满魅惑的嬉笑声,和时不时炸开的一声惨叫。
钟苑不为所动,步伐稳重地走了进去。
房间中心摆放着一张巨大的软榻,上面横横竖竖躺了五六个衣衫不整的美人,有的大汗淋漓气息奄奄,有的媚笑打闹欢声不断。
而老皇帝怀里抱着妩姬,坐在软榻中间位置,同样衣服凌乱,目中充斥着荒淫。
环视一圈房中画面,钟苑看到右侧墙上有一个被吊着的美男,对方未着寸缕,头发披散,身上大大小小陈列着或浅或深的鞭痕,皮开肉绽冒着鲜血,想来刚才的惨叫便是他发出的。
钟苑收回视线,看向老皇帝,目中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嫌恶,轻笑道:“父皇,您玩得挺花。”
老皇帝在钟苑踏入房间的那一瞬间就被他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连怀里娇声连连的妩姬都被冷落了,直接被扔到一旁。
钟苑衣着整洁,浑身上下每一寸都干净无暇,美得像一幅画,与周围荒唐肮脏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就这么一幅画,让老皇帝险些恍惚失了神智,他迅速起身,微抬着手大步朝钟苑走去。
“太子妃才让朕意外,还以为你会像隐儿说得那样娇弱胆小,在被带来的路上就已被吓哭了呢,现在看来,你还真是不简单呐。”
钟苑微后退一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然后自顾自地绕开他,走到一处还未被污染的桌椅上坐下。
“所以父皇将我掳来此,还用这么恐怖的情景迎接我,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很恐怖吗?”老皇帝一顿,随即立刻以一副“慈爱严父”的神态挥退了那些宠姬们,“没听见吗?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统统给朕滚下去!”
宠姬们你搀我,我扶你的快速跑出了房间,当然,妩姬没出去,而是扭着细腰,目光挑衅地望着钟苑,贴到老皇帝怀里。
霎时间,房里只剩下钟苑,老皇帝和妩姬,及墙上被吊着的男宠。
钟苑看着老皇帝故作出的那副姿态,不禁勾唇,有些好笑,当然,是差点被激得吐出来的那种笑。
美人本就明眸皓齿,随意一个表情便能眼波流转,勾人心弦,老皇帝死死盯着钟苑的脸,心跳飞快,有什么尘封的东西开始变得汹涌澎湃。
是了,只有这样的才能让人燃起征服欲,想叫他哭泣发抖,拔掉他的尖牙利爪,让他只能东躲西藏的供人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