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枝看了一眼,原新的尸体倒在床上,尸首分离,血溅了小半个墙壁,把床板都浸湿得差不多了。
……床单被套怎么不铺?
苏延枝隐隐觉得不对,在血泊中仔细观察床板,却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他视线转回原新颈项的伤口,边缘呈锯齿状,竟有点像被什么猛兽一口咬断的。
“有人见到盒子了吗?”苏延枝问。
杨税天指指茶几:“这儿呢,但没有被打开。”
苏延枝看着那个完好无损的盒子,走过去拿起来。
咣当——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偶掉在了地上。
苏延枝脸色一变。
这盒子早被拆开了,只不过倒扣着,不拿起来根本发现不了端倪。
“……套路太多了我艹。”苏延枝回房,对容卡感叹道。
他相当不放心,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甚至连花瓶都翻过来倒了倒,确保没有哪里藏匿木偶,这才神经兮兮回到床上。
容卡一直躺床上看他忙活,悠闲地微阖着眼,姿态放松,像在出神。
苏延枝无比羡慕容卡这种大局在握的淡定感,道:“哥,你想什么呢?”
容卡道:“我在想,人还剩几个。”
“十个。”苏延枝道,“算上刚刚的原新,死了七个人。”
容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差不多可以把玛丽肖找出来了。
第二天,苏延枝起床时不见容卡,等他洗漱完去了餐厅,容卡果然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只是他坐的位置有点奇怪,正好在进门口,是摆餐点的地方,往常都空着,方便人们过去取餐。
但容卡把路这么一挡,再取东西就挺别扭的,苏延枝旁边的杨税天直接把碗递了过去:“容老师,能麻烦盛点儿汤吗?”
容卡点头,站起来接过碗,接了满满一碗,颤巍巍的,几乎要溢出来。
为了不让汤撒出来,容卡递得非常缓慢,杨税天小心翼翼接过,却还是撒了几滴在手上。
容卡瞥了一眼,手突然一抖,满满一大碗汤蓦地打翻,汤汁直接泼在了他隔壁的两个人身上。
“操!”男人猛地后退甩手,“你他妈瞎啊?!”
苏延枝皱了皱眉,抽了纸巾递过去:“擦一擦吧。”
容卡却一改冷漠疏离的大佬人设,赶紧弯腰道歉,抓起他俩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没烫伤吧?”
汤的温度并不高,苏延枝从对面瞥着,这两男人的手都没红。
他们不耐烦地甩开,面色不善:“看着点,妈的,吓得老子差点叫出来。”
容卡一副犯错学生样,连连点头受训。
苏延枝敲敲桌子,似笑非笑:“既然没事儿就赶紧吃吧,吃完好出发。”
男人忌惮地看了苏延枝一眼,心知对方在为容卡说话,冷哼一声,没说话了。
离开餐厅时,苏延枝问容卡:“容哥,没事儿吧?”
容卡摇摇头,突然道:“我今天状态不太好,你一会儿别和我一条船。”
苏延枝还没来得及多问,就看容卡走上已经有两个女生的船只,主动拿起了浆,将船划离岸边。
苏延枝只好自己划了一条,慢慢地跟在容卡后边。
容卡的第六感惊人的准,他们的船划到半路时,突然剧烈地晃荡起来,像有只无形大手在水底拉拽,转眼就倾覆在湖里!
苏延枝看到容卡落水,心里一紧,赶紧划过去,伸手去拉:“容哥!”
容卡这会儿突然绅士,先后把两个妹子扶上船,自己才撑着船侧利落地翻身上去。
“吓死我了!”马晨意瑟瑟发抖,“船怎么突然就荡起来了?”
罗青青嘴唇紧抿,低着头:“我要回去换衣服。你们不用等我。”
苏延枝觉得无可厚非,换了个方向划桨。
容卡关切地抓着马晨意的手:“你还好吗?”
“没、没事儿。”这动作亲密了些,马晨意不自在地缩回手。
容卡只垂眸看了眼,也没强拉着她,转头去搭罗青青的肩:“你呢?”
罗青青背对着他们,轻微地摆了摆手,却没回头:“我还好。”
容卡紧紧盯着她颜色深浅不一的手掌,眉头忽地舒展开。
“那就好。”
船一靠岸,罗青青就迅速离开了。
“你呢?”苏延枝看着马晨意。
马晨意光棍地摊手:“我哪儿来衣服可换,总不能穿这里的吧。”
“那就走吧。”容卡拿起了浆。
苏延枝愣了:“真不等她?”
容卡瞥他一眼:“对。”
苏延枝无话可说,和容卡一起把船划到对岸,其他人已经走出老远。
等他们赶到疯帽子的家时,野地又是荒芜破败的模样,昨天还开得绚烂的玫瑰花消失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