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白弥立刻走了进去。
……这女人不简单啊。
苏延枝不知为何,想起了上个世界的言妍。
容卡面无表情:“还不进去?”
苏延枝哦了一声,进了屋。
饶是做了心理准备,但在抬头看到郑义的死状时,苏延枝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端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双手交叠放于大腿,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红,顺着椅子腿淌下,在地面汇了一摊触目惊心的暗红。
与端正姿态截然不同的是,他的下巴诡异地下垂,嘴张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唇角裂开,鲜血糊了大半张脸,双眼瞪着,显然经受了极大的恐惧。
苏延枝看到白弥在他手边抓了一把,接着探头看向他的嘴。
“舌头没了。”白弥直起身,淡淡道。
在场不少人都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微妙神情,剩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苏延枝环视了眼房间,果不其然在另一张扶手椅上看到了同样端坐的木偶。
有些眼熟,应该就是郑义拆盒子时拎到的那只。
但他记得离去时,只有白弥带走了盒子,苏延枝把他和容卡的烧了,其他人的都留在了餐桌上。
……这玩意儿,果然沾上就丢不掉了。
苏延枝指指木偶,看向人群中脸色最苍白的万桥。
他也拆了盒子,里面是和郑义一样的木偶。
“他触发的死亡条件是什么?”一个男人皱着眉,显然是没看过《死寂》,“开盒子吗?”
这话一出,万桥的脸色更白了。
白弥道:“你来这里之前,听到了什么?”
男人张了张嘴,脸色微变。
“那就是了。”白弥微笑,把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
这下,先前那些面露疑惑的人也基本懂了。
万桥脸色阴晴不定,率先转过身。
苏延枝惊讶于白弥的行为,回房后问容卡:“容哥,你觉不觉得白弥有点怪?”
只刚刚那么一会儿,她就展现了惊人的身体素质和判断力——苏延枝猜她那个伸手抓东西的动作,目的就是郑义掉落的拼图。
【杀戮拼图】的生存竞争太大,白弥也不是愣头青,怎么会主动透露生存诀窍?
容卡道:“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
人在极度恐惧时,所做出的条件反射是无法被神经左右的。
刚刚是没有每个人都把盒子拆开,不然光凭白弥那条唯一的裙子,就够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先秀秀实力,给其他心思活泛的玩家无声的警告,再借着机会刷波无关痛痒的好感度,避免树敌,何乐而不为。
容卡躺回床上,半垂着眼。
也就是木无秋提醒,不然凭借白弥表现出来的能力,容卡会第一个除掉她。
这样的素质,活得越久,对苏延枝的威胁越大。
他眼珠子动了动,看到旁边的苏延枝神色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主动拍了拍一边:“别想了,睡吧。”
万桥先去餐厅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先前大家留在那里的礼盒全都消失了。
团长准备的房间很多,钥匙还剩了几把,万桥从桌上新拿了一把,打开了另一件房。
他进屋之后,先是四下梭巡一番,没有见到拆开的木偶,略微放心,走去床边准备休息。
掀开被子的瞬间,他就被吓得一哆嗦——先前在餐桌上拆开的木偶娃娃正双手交叠于小腹,端坐在床头,头颅微偏,微笑的看着他。
万桥的尖叫几乎冒出喉咙,还是死死咬牙忍住了,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准备把木偶拿开。
手刚抓到木偶的前襟,娃娃的嘴突然张开,吐出了什么东西,啪嗒一下掉在了手上。
那是条暗红的人舌头,冰凉柔软,裹挟着淅沥的血水淌了一手。
万桥再也忍不住,尖声嚎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
苏延枝隐隐听到一声尖叫,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他想起身,却发现不对劲。
房间的床够大,躺两个大男人也不会拥挤,苏延枝睡前怕挤着容大腿,自己几乎是贴着床边睡的。
但他这会儿又滚到了床中央,侧着身,背后灼热的躯体紧紧贴着他,容卡一手从他腰下穿过,一手从上方搭着他腰,把人搂在怀里。
被这极强的雄性气息笼罩着,苏延枝头皮都要炸开了。
他本能地去掰禁锢在腰间的手,却被更用力地锁紧,后背和容卡贴得更为严丝合缝,颈间有湿润的呼吸打了上来。
“……别动。”是容卡低哑的嗓音,不似白日冷清利落,透着股慵懒的倦意,似乎不太清醒。
苏延枝感觉到容卡埋着头,蹭开了自己后颈处的衣领和头发,温软的双唇印了上去,紧接着那一小块皮肉被吮了一口,苏延枝甚至能体会到容卡舌头舔舐的温度和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