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扣掉……嗯，扣掉十分。”
他几个小时前同祁郁制定了一份规则，是从两条街外的竹溪镇幼儿园花花老师那里学到的——根据人类的日常表现来给人类打分，具体打分准则由猫猫来自行决定。攒够一百分，就可以兑换一个亲亲。
祁郁选对了漂亮的可以看星星的帐篷，加五分；允许猫猫把零食带进帐篷来吃，再加五分；甩水惹猫猫生气，扣十分。
“你现在又一分都没有了哎。”中意晃着脚丫，很同情地拍了拍祁郁的肩膀，“好可怜。”
“要继续加油喵。”
祁郁把药水瓶收好，毛毯在垫子上细细铺平整，眼底笑意微微一深，直接伸出手臂，端着盘红烧肘子似的，把中意一整个儿端去了旁边整理好的床铺上。
“算数还不错，”他评价道，“都不用数手指了。”
中意在毯子上翻到自己睡觉时候经常抱着的小猫玩偶，拽进怀里搂着，扁了扁嘴，很得意地对祁郁讲，“那肯定的。”
“我原来在猫猫族里算数课拿的可是满分呢！”
“还会打算盘。”
祁郁铺好自己这边的毛毯，盘膝坐下，很配合地微微笑着朝他鼓了两下掌。
“那很棒。”他面带真诚地夸，“我们猫猫很聪明。”
“唔……”中意的话收到了想要的效果，很满意地点了下头，“夸猫猫一句，可以加五分。”
“你现在又有五分啦。”
“这样啊，”祁郁盘膝坐着，看向中意圆圆的浅琥珀色的一双眼，微微一笑，“那可以先预支九十五分吗？”
“嗯？”中意没反应过来，带了点疑惑地抬起头，“为什么要……”
话音还没落，就被对面人俯身过来，轻轻地在唇角上亲了一记。
“因为想要亲你。”
祁郁退开一点，气息温热，落在中意轻微扑簌的，密茸乌黑的眼睫上，声音低低地回答他。
“分数不够，又不想等太久。”
“所以只好先欠一下账。”
“乖宝肯不肯答应？”
中意:“……但是你亲都亲了！！”
他瞪圆了一双眼，“我不答应也来不及了喵！”
“你这个叫，先斩后奏。”
“对呀，”祁郁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小卷毛，微微笑道，“来不及了。”
“所以要不就答应一下？”
中意垂下眼，沉默一瞬，语气不大确定地开口:“我总觉得你在骗我。”
“没有吧。”祁郁支着下巴，笑眯眯看他，“乖宝不信的话，要不要打个欠条？”
“约定本息照付的那种？”
中意被哄的次数多了，渐渐自己也警觉起来。听了祁郁的话，认真思索片刻，慎重地点了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停了停，又补充一句，“要签名的那种喵。”
不然万一将来人类赖账了可怎么办？整整九十五分呢！
“好。”祁郁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等回家就补给你。”
“那么现在，我可以再多欠一点吗？”
中意:“！！！”怎么还越来越过分了呢！
他朝后缩了缩，拿手背很警惕地遮在嘴巴上，“先把这次的还上才可以。”
开玩笑，万一人类的分数越欠越多，滚雪球一样，最后岂不是更不愿意还了！
“噢，”祁郁神情遗憾地坐回去，从背包里拿出中意的猫猫头睡衣，递给对方，没忘了再讲一句，“乖宝穿睡衣的时候很可爱。”
说完，紧接着问道，“这个算夸奖吗？”
“是不是也应该加五分才对？”
中意:“……”那种受骗的感觉再次重了一点。
“不能算的。”他摇一摇头，底气不足地开口道，“加不加分，还有加几分，都是我才可以决定的。”
“你不要在旁边捣乱。”
“不然我就再也不加给你了！”
他说话的时间不算很长，发音有时候总是不标准，“加”字说出来，一声变成四声，祁郁听见，眉角很轻地一挑，微微弯了弯嘴角。
“好。”他答应下来，学着中意的话重复一遍，“那我不说了。”
“这样乖宝肯嫁给我吗？”
用的还是四声。
中意对于他在其中的偷梁换柱浑然不觉，抿了抿下唇，很矜持地开口:“我要考虑一下。”
祁郁不放弃，继续循循善诱:“也没有不肯的意思吧？”
“好吧好吧，”中意抱着自己的猫猫玩偶，在柔软的长绒毯子上很舒服地打了个滚。“算是没有不肯好啦。”
祁郁拿手在帐篷边缘挡了一下，按在中意肩头，用很轻的力道拨了拨，替后者换了个方向，防止他自己滚出去。
对着圆滚滚的一团猫猫球，他微微笑着，弯了弯眼，低声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