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情再怎么外冷内热,也达不到庄惟这样自由的火说烧就烧想灭就灭的程度,总是会被庄惟出乎意料的举动弄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信谦……”祝馨宸已经努力绷住神情了,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松口。”
成功转移了道侣注意的庄惟得意地撩起眼帘,视线扫过祝馨宸滚烫的脸颊,定在他明显湿润得水光潋滟的双眼。
庄惟心神一紧,立即放开到嘴的手指,抬起头来。在祝馨宸微微松了一口气时,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揽起来,身形一闪,下一瞬两人便出现在一座熟悉的小院里。
“信谦?!”祝馨宸看到院子马上联想到前不久那一段无日无夜忘却一切的经历。
“主人?”黑白丸子感知到他俩进来,便凑过来看看有什么情况。
“若虚,盯着外面,没有要紧事别来打扰。”庄惟沉声道。
说完,人已经进入卧室。祝馨宸趁机拉开距离,既探究又担忧地看着庄惟道:“信谦,不可过于沉迷此道,应当以感悟道法修炼为主。而且我如今修为远不及你,此法可谓是以你的修为来提升我。这不是我想要的。”
庄惟重新将距离缩回去,额头相抵,眼神直直探入祝馨宸的眼底,轻笑道:“你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当务之急,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袖风一扬,结界一层叠一层将这间主卧严防死守,连若虚都无法探知到里面的情况。
(再一次拉灯)
……
一望无际的碧蓝海域,一条体型偏瘦小但线条极美的金龙悠闲自在地在其中翻腾游弋,享受难得的单龙时间。烈阳星的暖光洒下来,龙鳞闪烁出五颜六色的景象,犹如一幅幅绝美的画册。
突然,海底水流涌沸,随着一头一眼看不到头尾的大鱼游过来而急急向两边拨开,生怕晚一点就惹得这大鱼发火。
大鱼装似不经意地游到那看起来十分年轻的金龙旁边,然后发出惊讶的声音:“穹汸?这么巧,我出来舒展一下,没想到你也在。”
金龙穹汸龙须一抖,蓦然朝大鱼喷出一口咸水,“谁跟你这么巧,别来烦我!”这道年轻男音有点软,要不是气势足够凶猛,简直像是在撒娇。
大鱼的声音顿时低落下去,貌似很受伤,“我不过是随便游了两下,一回神已经到了这边,可能是缘分使然?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不会打扰你,我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你已经心满意足。”
看着一只大得无边的漂亮白鱼在眼前明明很伤心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金龙穹汸心下一软,当即想要拦住对方。
不料,从天而降一条比金龙穹汸更小颜色稍微浅一些、额外长出一双翅膀的头大屁股肥的小金龙,“噗通!”一下重重砸到大鱼宽厚广阔的背上。
大鱼身体瞬间凝固,金龙穹汸则赶紧探过脑袋将小金龙摆正。
小金龙四脚踩在大鱼的背上,亲热地蹭了蹭金龙穹汸的脑袋,“阿耶~!”
阿耶意为父亲,谐音阿爷。之所以这么称呼,却是金龙穹汸的意思。
渡歧桦用庄惟给的龙骨为金龙穹汸重塑肉身,耗费资源无数,耗时数千年——这其中渡歧桦利用了异空间打了个时间差,才缩短进度,让穹汸这么快便复生。
金龙穹汸重新活过来后,一边抱着意外得来又耗费他半条命才保住的幼崽享受父子之乐,一边和渡歧桦尴尬相对。想到当初要不是渡歧桦,他就不会莫名地怀上一颗蛋,或许主人就不会被他的道侣背叛,他不会被主人的道侣禁锢神魂万年之久。
但当初那件事真要说起来,起因还在他,渡歧桦是为了自保,最终结果才应在他身上。而且没有渡歧桦,他就不会有渡歧鳘这个乖巧聪慧的幼崽。一切的开端起于数万年,而他早在神魂被禁锢时便只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看一眼幼崽,立即魂飞魄散也无怨。如今能再活一次,也是有赖渡歧桦的费心费力。过往恩怨如烟云,转瞬即逝,无需再纠结谁对谁错。
这些心思说起来简单,真要放得下却不容易。身为当事龙,穹汸没想到活过来的第一眼除了看到幼崽,还看到了幼崽他爹。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渡歧桦,于是只能无视。
但渡歧桦不知抽了什么风,老是在他面前晃悠。晃得久了,他也生了烦恼。又听到渡歧鳘日日称呼渡歧桦为阿父,他便心有不满,于是让小金龙唤他为阿耶,从称呼上压过渡歧桦一头。
话说回来,小金龙渡歧鳘招呼完大金龙穹汸,又用翅膀拍了拍脚底下的大鱼,兴奋地喊道:“阿父~!我的跨空间精准定位传送试验成功啦!”